说时迟那时快，伊露一平底锅揍在杰西卡头上：“听不下去了！你这个变态去死啊！”她可还记得这个人呢，银龙试炼里和假卡莲狼猫为奸的家伙！

　　想到这里，伊露又一次、再一次地使用平底锅，给杰西卡的脑袋张灯结彩。

　　虎鲸本可以躲过这几下，但从接到第一下发现是omega时起，她的表情就变了。等到低三下时已经彻底趴在了地上，一脸幸福：“好、好耶……就是这个……”

　　“这人什么鬼？不会被我打傻了吧？”伊露吓得后退几步。

　　玉珑摇摇头：“不，她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一路上都在说希望我能够打她，慰藉她失去女主人的心情。”

　　布偶猫：“我走吧，不要在路上围观垃圾。”

　　伊露：“我同意。”

　　她丢下满地寻找小星星的杰西卡，向着城镇另外一端快速撤退。

　　往回跑时，伊露忍不住问玉珑：“你…应该有其他事情要做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她现在穿得严严实实，她依然觉得玉珑看得出什么，因为那副表情分明是见到熟悉的人的眼神。

　　玉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本想追随龙君而来，却发现此处并无龙君，稍作休息再返程罢了。”

　　可不是嘛，没有龙君，只有一只笨蛋在大秀下限。

　　卡莲十分赞同：“明智的选择，那条龙只有在战斗的时候最靠谱…哦，前提条件是她状态正常。”

　　玉珑发出一声轻笑，又赶紧用袖子掩住唇：“搅扰两位了，就此别过。”她仿佛不想被看到尴尬的样子，也不想被同情一般，极快速地跑向最近的旅馆。

　　猫猫也没有跟过去，谁也不想被熟人围观这样的事情吧，可以理解。

　　对于希斯卡来说，6点来得不算快。

　　她没有去争抢金币，也没有在城里观光。狮鹫选择了提前飞向圣剑旧址，在旧址边度过了一段沉思的时光。

　　当然，由于来回还有一段距离，她高速飞行的时候还是有一点点疲惫的。

　　但这种疲惫和同伴的状态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希斯卡看了看黑衣变成破布条的珑，又看看制服倒是崭新，但两只猫已经快累成一张纸的卡莲与伊露，满头都是小问号。

　　“你今天都遇到了什么？打退了星际强盗还是和哪个帮决斗了？”

　　珑：“没什么，打蚊子。”

　　布偶猫：“呵。”

　　伊露：“怎么样都好啦。”

　　希斯卡深知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她耸耸肩：“那我现在就出发？”

　　珑摆摆手：“我来只是告诉你一声，现在爱情对于我来说是第一位的。等我变成成年体，一定会回来帮你的。”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市内部走去。

　　卡莲和伊露面面相觑，橘猫忍不住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不要想不开啊，你这句话不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吗——”

　　珑的背影趔趄了一下，接着坚定地加速，没有义气地选择远离她。

　　“来，我先上车吧。”狮鹫走向一直停在城内的越野车，让两只猫猫坐到后座上。就算是狮鹫，能偷懒的时候也得偷点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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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车在荒野中行进时总是十分枯燥的。

　　希斯卡拧开电台，在流畅的音乐声中，她若有所思地说：“我在想，珑是不是故意让我和你单独在一起。”

　　“那家伙有这么细心吗？”卡莲真正想说的是：【你想多了，她是真的想变成年体想疯了。】

　　在音乐的掩盖下，狮鹫的声音显得很低沉：“她不喜欢麻烦，尤其是涉及到历史的麻烦。”

　　猫猫从后排探出脑袋，整齐地靠在椅背上：“历史？”

　　“对，你不好奇么？蛮荒星球为什么会被抹去名字，又为什么在制度上与联邦的各个星球都不一样……这背后当然是有原因的。”

　　狮鹫的声音越来越低，猫猫却几乎听不到歌声：“数百年前爆发的战争中，omega也被大幅度的波及了。”

　　“怎么说？”伊露阴沉着脸。

　　希斯卡组织了一下语言：“你应该都看过历史书吧，远古时代时omega经常作为部族的首领而存在。其实据历史学家考证，最初omega只是在体力上逊色于alpha，智力是完全一样的，甚至有极端聪敏的个体，而且超能力比例也并不少。”

　　“是的，而且还有过非常有名的【omega王政】时期，那时候全宇宙大多数国家都以omega为领袖。不过现在关于王政时期的文献非常少，且学者多半会在最后补充一句【当时的omega与现代的omega并非同类，某种意义上，甚至可以视为不同种族。】”橘猫眯起眼睛，她明显能从中枢那儿知道很多。

　　“是的，因为【大灭绝】的发生。”狮鹫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前方，车子一直平稳地开着：“omega王政时期过渡向alpha王政时期的期间，发生了太多血腥事件，不过那都是距今数千年的事情了。”

　　“对，数千年，如今的人不需要为远古人赎罪，这一点我是知道的。”伊露的话语有些虚浮，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嗯…总之，那段历史也被称为失落的历史，同时也是【魔王】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狮鹫轻轻叹息：“在现存的古籍中记载，原先的统治者带着支持者大量死亡，omega的数目急剧减少，并且在之后的时光中从未回升过。”

　　“但那也不是大灭绝。”

　　“是的，大灭绝在更后面的地方。”希斯卡将车速放缓：“大约一千年前，魔王的残部重新降临世间，他杀死了当时所剩无几的omega……”

　　“但那不是事实的真相。”橘猫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对，不是真相，真相谁都不会知道了，我所推测的也不一定是真的，我只知道结果。”狮鹫的声音里只有沉痛：“当时星际联盟与教国猛然发现，s级omega几乎荡然无存，现有的omega也在大量死去，他很着急，想到了一个愚蠢的办法。”

　　“那就是掠夺其他的星球，尽可能多的保存自己的种群。”伊露无情地补充：“教国的声誉也是在那之后一落千丈。”

　　“……后来，omega的无序死亡加速了，她是因为疾病的流行还是自我灭亡，还是…谁都不知道，等再回过头的时候，大家发现，一个都不剩了。”

　　沉默包裹了车中的三个人里，几分钟后希斯卡才继续说下去，与其说是陈述，不如说是蕴含了无尽情感的哭泣：“一开始还有人会说【世界会更好，离开了omega世界照样转动】，毕竟beta也有一定的生育能力，但是他太天真了。”

　　“是太残忍了吧？”伊露冷哼一声：“从前从未爆发过起义战争的beta在其后数十年中爆发了数不清次数的起义战争，他宁愿选择一同死亡，也不愿意承担强加给他的强制生育计划！”

　　“是的，谁都不能强制一个人生育孩子，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希斯卡同意：“因为人口的大量减少，不论是教国还是星际联盟，都不断要求beta重视自己在生育方面的责任。在叛逆与拉锯战中，不管alpha一方提出多么优厚的条件，beta一应拒绝。而且，他非常抗拒企图剥夺一部分beta工作权的特权法令。”

　　“当然，beta可没有疯。他受过良好的教育，努力工作，为的就是享受和alpha一样的权利。”伊露的眼神犀利起来：“他知道，假如在他赖以生存的工作方面设下种种限制，或者给予奇怪的特权，最终的结果绝不是他想看到的。诱饵越甜美，对方的企图就越可怕。”

　　“还好，最后转机出现了，有人在荒野群星带上发现了新的omega。她还处于远古时期的状态。”狮鹫深吸一口气：“星际战士强行结束了这些星球上的omega王政，但荒野星球-无名上的女王与她的战士进行了极其激烈的抵抗。”

　　“然后？”

　　“然后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然后，只有结果。”希斯卡刹住车：“我到了。”

　　“等等，结果是什么！”橘猫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只知道，荒野星球被保留了一部分自治权，但现在也开始一点一点失去，上面的omega也和几百年前被接出去的那些一样，一个一个跑出去了，未来会怎么样呢？”

　　“谁都不知道，露伊，我不会知道的。”

　　狮鹫第一次那么没有礼貌，她没有打招呼就自顾自往前走，连车都不去锁。

　　伊露与卡莲赶忙打开车门追了过去：“你的车还没有锁！”

　　“不需要，你等等还要回来的。”希斯卡大跨步地往前走去，只差没有张开翅膀。她走得很快，猫猫不得不跑步跟上。

　　还好，这一路上万籁俱寂，没有任何魔物或者人类跑出来阻拦她。一行人很顺利地来到了圣剑旧址，那是一个满是藤蔓与蛛网的祭坛。

　　希斯卡站在祭坛前，凝望上方的女神塑像：“是时候了，珑不在也好。”

　　“希斯卡，你想要做什么？”卡莲有种不祥的预感，希斯卡此刻的面容太过肃穆，就像是…

　　“你猜到了吧？勇者。”

　　“......”猫猫一时之间无法回答，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希斯卡。

　　“你很不擅长说谎啊，一试探就全交代了。”希斯卡淡淡地笑了，她站在祭坛边，向她张开双臂：“我说了那么多历史，重要的其实只有一点——魔王的诞生总会导致大量omega死亡，世界是离不开omega的。老师确实什么都没有找到，但我每一天睡下后，都能感受到那个魔鬼的灵魂在慢慢变强。”

　　【所以，为了这个美好的世界，有人需要选择死亡。】

　　她的笑容中没有勉强：“既然你就是勇者，那我有幸看到过圣剑，今天能让我再看一次吗？”

　　橘猫往后退了一步：“你休想。”

　　“这是必要的，勇者大人难道不明白么？把它看做一种赎罪也好。”希斯卡闭上眼睛，等待一把利剑赐予解脱：“至少让地下的omega明白，有alpha和她的【爱子】一样，是真心愿意用生命去守护她的。”

　　胸口传来钝痛，再睁开眼时却发现满脸是泪的橘猫正用小拳头狠狠砸在她胸口上：“你休想、你休想，像你这样的人——”

　　【才该活下来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荒糖的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