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您哪里还有家啊。”

　秘书小李很不愿意这样说，但她见着往外走的杨文姚，不得不开口提醒，房子抵押给了银行，大部分资金注入到厂子里，其余的都给了前妻。

　杨总真是个好人，即便是被戴了几年的绿帽子，在离婚后还是这般仗义，小李在可怜杨总之余，给其竖了大拇指。

　杨文姚脚步一顿，忽然想到了一切，他苦笑一声，不禁有几分潸然泪下，是啊，我哪里还有家啊。

　“要不，我给您开个酒店？”小李试着提议道。

　杨文姚没细想就否决了，提步往回走，“不用，我就住在办公室。”

　入夜，杨文姚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双手枕在冰冷的沙发上，一切恍如做梦一般。

　从未得到过，或许就不怕失望，现在近乎一无所有的他也想哭，可他所有的眼泪都在离婚那天哭完了。

　十年婚姻，他自问对得起许倩倩，也对不起许倩倩。

　在金钱方面，他从未亏待过她，即便是在公司最困难的时候，她想要的名牌包包和首饰，也从未说过不买。

　但在陪伴方面，就显得有点不足了，在开办立光之后，除了少时间的红利之后，经营状况就不可避免的开始糟糕，以至于他不得不全身心扑在上面。

　或许是媛媛的出生，给他的婚姻生活带来少有的光彩，以至于当他听说不是亲生的之后，也仍旧有些舍不得。

　夜晚是思绪最为活跃的时候，也是最为感情用事的时候，想到这里，他的心脏忽然扼制不住的痛疼，他起身，走到办公桌。

　座机早就被他拉去了电话线，他极为麻溜的接上，嘟嘟嘟，电话接通，他非常冷静的说道：“小李，公司账面上还有多少钱？”

　公司遭遇到了困境，小李也睡不着觉，窝在外面的办公室里待命，听着电话，她直接推门走了进来，手上还捧着一沓厚厚的账本。

　昏暗灯光下，杨文姚非常平静的看完账单后，他的心里大概有了点数。

　除去一切支出与必要的养护费用，这段时间的生产，再加上云城峰城那边提前打来的货款，现在账面上的金额很可观，有小一千万。

　“老板，您是要……”

　小李从立光食品厂创办之初，就做了杨文姚的秘书，算是很了解杨文姚的性格，不过，她这时不得不设想很坏的结果，例如，携款逃跑。

　人被逼上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做出令人意外的事情，毕竟，在电视上这种新闻简直不要太多。

　杨文姚看着账本上的数字，长长的呼出气，“除去必要的开支，还有多少盈余？”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过茶水已经凉透了，除了苦涩之外，并无其他感受，极为干涩的下咽。

　过了片刻，小李才给出一个精确的数字，“一分不剩。”

　意料之中，杨文姚并不惊讶，他合上账本，心中早有猜测，公司现金流的来源，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与客户提前的货款。

　如今工厂无法正常生产，这些钱自然要转回去，如果在算上违约金的话，那么顷刻间他就成为负债累累的破产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