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发出去多少号了？”兰嬢突然想起这是诊所了, 问身边的美玲。美玲说七十二个。这个数字在淡季里算不错的了，这想法在兰嬢脑子一过，立刻收拾东西。跟兰驰阳说：“你好好工作, 我们不该来打搅你，走走走, 老夏走了……”

　兰嬢这来的太突然了, 把一桌人都弄糊涂了，直愣愣把她看着。

　唯有兰驰阳例外，他看着兰嬢手机上的视频，伸手拉住她说：“奶奶，你不能走。你能不能去趟工地, 找找芙蓉姐, 跟她说叫姐妹们不要搭理那些什么自称的乌七八糟的媒体人, 现在警方没有出警情通告，她们也说指不定就帮了倒忙。你看这个照片，是她们和五姐的合照，肯定是她们老实给人家的……”

　“我知道了。”秒懂的兰嬢一手拿着菜，一手拉着老夏，“你放心, 这事儿交给奶奶。老夏我上楼放菜，你把车又开出来……”

　夏叔连声答应了，跟着兰嬢走。

　“阳阳，那你们中午喊个外卖吧, 万一我回来晚了别饿着。”兰嬢都出了诊室了, 又回过头来交代, “别吃太辣太油的啊！”

　“好的。”兰驰阳乖巧回话。

　前脚兰嬢走，后脚兰驰阳招呼美玲, “点一个水煮牛肉，最近奶奶太清淡了，受不了了……”美玲很怀念刚才的祖母慈祥孙儿贤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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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地产现在的状况段主任是跟谢燎原交代了的，只是听当事人自己说出来，怎么感觉还更惨了一些。

　“所以，如果这唯一的盘出点事儿，我只有回家当家庭主夫了，我爱人孩子还嫌弃我做饭难吃，你说我这日子怎么过……”齐少自己卖惨完了，又指着顾杰说：“顾总监那儿求着他舅舅来做的承建，这事儿诚然是他舅舅工地上没管理好，可我也没脸把这包袱甩给舅舅吧……现在又被人讹上了，这可是雪上加霜啊……”

　“呵呵呵……”段主任原本倒茶的，一听齐少说把包袱甩给舅舅，笑得手抖，茶水都洒在桌面上了，“你要甩给龙爷，指不定还好办些。”

　“得了，您别寻我开心了。我之前被逮进去那几天的落魄样子就是我这辈子的下限了，不能再往下突破了。所以一定不能劳累舅舅那儿。”段主任没有倒好茶，齐少接过壶去，他来接着倒。倒好后，第一杯递到谢燎原面前，“谢律师，您就告诉我，这案子它还要多少日子才能过？那躺在医院里的，跟我们工地到底有没有关系？我跟人家谈起价钱来心里有个谱。”

　“已经死了。”顾杰话里没一点儿波澜，手机上的消息递给齐少。

　齐少苦笑着说：“我是真穷……请你们这场茶水我都肉痛……”

　谢燎原翻开自己的手机，周隽、兰哥、易辰远都给发来了信息。

　周隽今天有跟徐警官碰头，所以还有查那三个人事情的进展。

　兰哥是把刘啸给的医院的消息发了过来，说是已经在要把人拉走了，但是程序不对，还压着。

　易辰远那边是把热门的关于这个案子的视频消息全都发了过来……广大群众断案的热情很高，只是这些风向非常的不对，都是五姐杀人魔的视角。因为五姐的外形和平时做事的风格，基本上已经定性成乖戾阴暗的标准凶犯特征了……

　最后易辰远说这些泼脏水的要搞掉很简单，只要解剖赵恒乾，知道死因是什么就好了。

　顿了顿，谢燎原抬头看向忧伤的齐少，用露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说：“齐少，敲诈勒索的案子你们公司法务应该比较熟悉吧……直接正面回应就好了。”

　齐少看着谢燎原，依旧是苦笑，“谢律师，资本家硬踩逝者家属非常不好看，虽然这个资本家濒临破产也不好看。”

　“您看她带起来的风和雨其实也牵强，咱们是个大公司啊，不能跟她一样撒泼使横，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做事儿呢，也要这样。那狂风暴雨再急，完了也是彩虹。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谢燎原依旧笑得标准，往齐少身边靠一靠低声说了几句。

　齐少那苦瓜一般的脸总算有舒展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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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徐警官的通话异常简短，主要原因是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自然没有必要费口舌多说。接着又联系了易辰远，还没开口就听见那小子说：“我在小环姐那儿带走了一个六寸小蛋糕，你付款。”

　“嗯。”谢燎原爽快答应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蛋糕没有带到你禾一姐姐干活儿的地方，那样，应该浪漫不起来……”

　“我有那么傻？！”易辰远呲笑一声后不厚道补刀，“你才那么傻。”

　“有消息尽快。”

　“知道了。”那边回了话，摩托发动机的轰鸣直接提了一个档。

　正想着离家近了，接到了一个电话，看备注，是钱胡马的护工大哥。接了电话，谢燎原热情地说：“大哥您好啊。”

　“喂，谢律师么？哎是我，小钱的护工。哦哦你知道哦，跟您说个事儿，昨天医生给换了药，小钱吃了新的药好多了，也不闹疼了，刚才看电视还咯咯笑呢……您不是找他有什么事儿吗？要过来不？”

　“这样啊，好的，谢谢您大哥。待会儿过来跟你当面谢哈。”谢燎原拐进院子，车子停得十分歪，也不管了，反正整个院子到晚上就只有自家的车，不碍事。

　飞奔上楼，兰哥说了，等他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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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被拉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那三个人都动起来。

　拍了拍手，兰嬢笑着往厨房走，说：“我去舀饭。”

　夏叔起来到桌边上把菜上边的盖子取下来。

　兰驰阳反方向跪在沙发上，伸手向着谢燎原挥了挥，说：“谢律师，欢迎回来！”

　谢燎原一看见他脸上过于热情地表情就想笑，脱了外套走过来，轻声问他：“怎么了？”

　“奶奶说你辛苦了，叫我对你温柔些。”兰驰阳也轻声跟他咬耳朵，“有没有很日本老婆的温柔感觉？”

　“拎上拖鞋过来更有温柔的感觉……”谢燎原就猜到是奉旨举案齐眉的，奉了旨就继续提要求。

　兰医生果然变了脸，“一三五我给你提，二四六你给我提，这样怎么样？”说完还在谢燎原手臂上拍一下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