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忱眉间挂着淡笑：“是开开弄出来的。”

　　夏开不语，四处游动，感受着蔓延在四周的信息素，暖洋洋的裹着身躯。他抱起自己的鱼尾巴翻腾，要倒下去了就被魏忱用长尾勾回来，如此反复，就像大家长纵容自己的孩子恣意玩闹，摔倒之前总会有一双手将他牢牢的捞回身边。

　　夏开被魏忱捞回怀里，他顺势一起，仰高细长的脖颈，身后飞洒开晶莹剔透的水珠子，弧度划成一道半圆，半扑倒的挂在魏忱肩膀，凝神注视，嘴里呼出甜香的气息。

　　暧昧的贴在长尾上的鱼尾巴不安滑了滑，夏开眼珠咕噜噜转完几圈，视线重新回到alpha脸上，暴.露在空气的肌肤也由出水的冰凉升起淡淡的温热。

　　还沾有水珠的鼻尖轻皱，其实夏开正借机汲取更多来自魏忱散发的信息素，干燥温暖的气息简直令他舒坦得每一处毛孔都张开了。

　　夏开说：“老师，你的信息素好浓啊。”

　　魏忱不置可否，任由夏开肆意胡嗅，嗅着嗅着人都快凑到他脸上，那条不安分的银蓝色尾巴用末端的尖稍像小孩抓大人衣袖般圈住魏忱的手腕。

　　夏开觉得自己被某些东西迷住心窍，不然怎么总想往魏忱怀里凑。眼前就是温度炽热的唇，他的老师似乎能控制体温，不断变化令他沉迷的体热。

　　月色早就覆盖，冰凉凉的雨丝贴在脸颊亲吻。夏开湿润的手指点了一下魏忱的嘴角，他馋对方的唇。

　　夏开跟魏忱主动索求一个吻：“就亲一下。”

　　很小心地碰了碰，夏开抿着唇稍微偏开角度，湿长的头发贴在魏忱手臂，忍不住抱怨：“我嘴巴疼。”

　　“老师把我吻得嘴巴很疼了。”

　　一小块痂薄薄的覆在下唇边缘，魏忱向后仰躺身躯漂浮在水面，正面靠在怀里的夏开瞬间就倒。

　　飘在水上奇怪的姿势让他忍不住东瞧西瞧，脸却给魏忱转回去。

　　“开开看我。”

　　夏开望着alpha欲沉重的眼睛，心脏飞快跳动。

　　“老师，您别叫我开开了。”

　　魏忱不应他，盯着他唇角的痂口嘴上说了句抱歉，听起来并非真心实意的要道歉，因为在魏忱的出声的时候，夏开已经让对方扣着后颈，脖子最脆弱的地方轻轻拿捏在手上，夏开装模作样的扑腾几下，索性张嘴迎接对方。

　　浪花在水池翻飞旋转，尖锐的齿尖不断刺破冰凉的肌肤。

　　omega的腺体是一块异样柔软脆弱的地方，魏忱扣着反复去撕咬，力道压抑着放轻缓，噬咬的行为却没停下。

　　夏开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是疼还是刺激，一块肉反复碾咬，总归不太好受。他向魏忱求饶，而平日里纵容他的老师此刻没停止动作，等夏开真正哭的不成样子，深色的长尾将他卷起放在池边，魏忱在他耳边低语：“开开，我爱你。”

　　夏开这次眼泪彻底止不住的流，眼眶前所未有的酸热。他分不清魏忱究竟是爱他还是要将他咬碎撕裂，腺体反复咬了好多次，肉都要软烂了，都到如此的地步，魏忱却没彻底的标记他。

　　鱼尾巴负气的摇晃甩动，他除了在水里游动，如今在哪儿都寸步难行，其他的事情只能依靠魏忱。

　　夏开用眼神控诉：“您都不能克制一点？”

　　魏忱摇了摇头：“抱歉，忍了很久。”

　　夏开几乎绝望的想：“如果哪一天您没忍住，会不会彻底咬碎我，连骨带血的把我吃掉呢。”

　　魏忱缄默，似乎真的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欲和破坏属于鲛人的天性，人鱼和鲛有共通性，但夏开想亲归想亲，总没有魏忱来的暴力。

　　夏开是真的疼了，哭得都不想理会一向放在心里敬重的人，魏忱跟他道歉，短短几句就又让他情绪莫名安稳。

　　alpha永远是omega最好的情绪镇定剂，夏开绝望的想，选择权从来就不在他手上，要变化选择也只是魏忱三言两语就可以颠倒的结果，omega对alpha的臣服是绝对的，在信息素契合的相对条件下，他的抗拒，他要争取自由，完全就等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可夏开依然不甘心。

　　带着这股不甘心，夏开一边自我嫌弃，一边每天利用魏忱的空闲时间跟对方在水池各处纠缠。刚化精神体的人鱼精力无限的旺盛，精神体格外的贪恋欲.色，夏开日日夜夜都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冰凉的水都难以滋住他跳跃的思维。

　　他自嘲，谁说人鱼是一种纯洁的种类呢，到了他自己就变得满脑子黄.色废料，觉醒的欲就像水，他有多离不开水，就有多贪恋不能描述的欢愉。

　　魏忱日复一日的纵容他的索求，脖子后的肌肤都快烂了，没有一刻是完好的，偏偏都到这种地步，夏开几次望见魏忱猩红的眼，明明可以标记了，却没到完全的占有标记他。

　　夏开就像一个堕落的人鱼贵族，在双腿没能自由的控制恢复之前，锁在楼顶的水池中，天天等魏忱上来，他想想牙齿都酸。

　　好不容易魏忱最近几天忙了些，夏开无所事事的在水池游荡，刚换过满池的清水，管家还专门送上丰富的营养点心。

　　夏开趴在光滑的池边，专门跟管家说谢谢。

　　他觉得自己的样子奇怪极了，第一次让管家上来看到还怪别扭，魏忱叫他不用担心，夏开才对管家不避讳。

　　可管家在他心里毕竟是长者的存在，夏开缠着魏家的掌权人在楼顶厮混那么长时间，再单独面对管家到底脸皮还薄，装不出在老太太面前那副妖艳贱货的姿态。

　　他总觉得自己破怪了魏忱久居上位的深沉形象。

　　“请等一等……”夏开离不开泳池，请求管家给他送上来一台光脑。

　　他的请求管家很快完成，巨大的光屏投在泳池另一端，夏开轻吁一口气，浮在水面拨通了纪晚的联系方式，两人在屏幕相见，纪晚眉梢轻挑，夏开身上因为魏家掌权人的不克制所留下的痕迹看得一清二楚。

　　纪晚淡声评价：“看起来很激烈。”

　　夏开缩了缩脖子，头发浮起，露出个脑袋的画面怪诡异的。

　　“纪晚，我有件事想跟你请教，什么情况下alpha不愿意标记omega呢。”

　　纪晚已经被人彻底标记过，经验到底比他丰富。思来想去，夏开认识的omega走得近的也只有纪晚，他信任对方，就没想把这件事隐瞒了。

　　纪晚说：“你脖子后的那块肉都成这副样子，忍着没彻底标记，看起来他的掌控力确实强大。”

　　夏开摸自己的脸：“我现在人不人，鱼不鱼的，样子也变了。”

　　纪晚出声：“海妖。”

　　夏开：“……”

　　“你们翻腾的气息隔着屏幕都向我涌来，下次别问我这样的问题，他标记你是迟早的事。”

　　纪晚顿了顿：“也许他在等你发.情。”

　　夏开实话实说：“我有点害怕，可到关键的时候忍不住听从他。”

　　纪晚波澜不惊的神色听完夏开的话产生微妙的变化，眼神多了几分怜悯和可悲。

　　“omega天性注定如此。”即便是纪晚，也难以从这种不可抗力的基因因素逃脱。

　　“你如果喜欢他，顺从并非坏事，不要走我的后路。”

　　夏开似懂非懂，大概意思不就是反抗不成就享受。他猜想纪晚背后一定有他不知道的故事，纪晚的劝告他会听进心里。

　　他坦诚地说：“我想让老师彻底标记我。”

　　纪晚仿佛听了个笑话：“omega是alpha不能抗拒的春.药，你多发几次马.蚤，他再圣人君子也抵挡不住你的勾引。”

　　“……”

　　纪晚挑眉：“不敢？”

　　夏开舔舔嘴巴，唇都还疼着，他哪里敢。

　　亲自体验过alpha跟omega力量的悬殊，他怕自己没成功又让对方按着一顿撕咬。

　　夏开之前一直以为魏忱对他就像布下一张网，绵密无声，温和有度。等真正接触到深处一面，才了解这人骨子里的感情和占有浓重热烈，可以把他烧成灰烬，嚼烂骨肉喝了血吞咽进腹。

　　喜欢到了极致的东西，哪怕人死了，也要死在他手里，燃烧成灰烬捏在掌心，魏忱就是这样的人。

　　夏开最初想拉着他的老师下到地狱深渊，如今再看，其实一切都是他按照对面设局走的路，天罗地网，他只有魏忱这一条路可投，对方早就在深渊等着他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