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卫轴轴将话挑明的那一刻，木粟脑子一嗡。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是一开始？”卫轴轴说道：“不，或者说是在我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木粟皱紧了眉头：“第一次见面，可是那时候我……”

　　卫轴轴摇了摇手指：“是《五天四夜》哦。”

　　木粟十分不解，《五天四夜》又怎么会成了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啊，对了。”卫轴轴做出想起什么的样子，她说道：“其实你和你的系统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不过我用了点小手段让你们的记忆和内存暂时抹去了而已。”

　　说着，她盯着木粟，嘴角咧起一个弧度，看上去恶劣无比：“现在，是你们该想起来的时候了。”

　　随着卫轴轴这句话一说出口，木粟的脑海里仿佛一抹混沌被清除，而系统的内核疯狂运转，她们想起了那时候的对话。

　　【你说现在的卫轴轴不是以前的卫轴轴，你确定吗。】

　　【十分确定，请宿主谨慎对待，本系统也无法知晓对方原本的身份。】

　　木粟心一沉，但紧接着四肢发麻，她甚至能感觉到脸上的凉意。

　　即使脸上还带着妆，也掩饰不住她的苍白。

　　“你到底是谁，原来的卫轴轴呢！“这个人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甚至可以封存系统的存储。

　　木粟内心的恐惧让她的手臂止不住的颤抖。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看到她的样子，卫轴轴仿佛格外愉悦，这在木粟眼里看来，对面披着卫轴轴皮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是一个怪物。

　　“先来说说你这位系统的问题吧。”卫轴轴神色如常的说道：“事先声明，我这个人其实真的很体贴的。”

　　她十分认真的说道，可是接下来的话，却让木粟由衷希望她所谓的''''体贴''''自己收好。

　　“说起来十分有意思。当我刚来这边的时候，有一个叫系统的家伙找上了我。它虽然跟我说了些没什么用的，但是有一点，它跟我说，让我取代女主的位置。可是它太没礼貌了，所以我驱逐了它。不过我与它也确实有缘，当我参加一个综艺，准备结局这个身体遭遇的麻烦的时候，我看到它恰巧与那个人绑定了。”

　　“不过你知道让我感兴趣的是什么嘛？”卫轴轴上半身往前一凑，她颇为有趣的看着木粟：“它隐瞒了我将它驱逐出去的事，不仅仅是这样……”

　　卫轴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木粟的额头上，她本来想躲避，但是却动弹不了。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卫轴轴的手指仿佛一把刀一样，抵在她的头上，然后，她的脑子里瞬间多了许多东西。

　　不仅仅是这样.

　　她‘看’到了，当系统出现失误的时候，它一次次的找补。当她产生怀疑的时候，它对她动用了平息质疑的道具，她看到了它其实并不是它所想象的那样。

　　甚至，它所谓的自检状态都是骗人的。

　　她被骗了。

　　“系统！”

　　木粟凄厉又愤怒的尖叫。

　　【你到底是谁。】

　　它知道对方一定能听到，系统虽然有过于人性化的思维，但是本身并不会产生如人类一般的情绪波动，因此它这句话十分机械，

　　卫轴轴并没有搭理它，木粟越愤怒卫轴轴就越开心：“很有意思吧，你觉得它是你的金手指，但你只不过是它随时可以抛弃的愧疚罢了。”

　　木粟的内心十分震怒，这种震怒是针对系统的。

　　她甚至顾不上还在面前的卫轴轴，在内心疯狂辱骂质问着系统。

　　除了卫轴轴能让系统有所忌惮，木粟在它的运算之中，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抹杀的人类。

　　它依旧叫着木粟宿主。

　　【宿主，鉴于你的女主路线已经无翻身可能，任务失败，即刻抹杀。】

　　所谓的自检状态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它在观察，木粟是否会在这次有翻身成功的机会。

　　可显然已经不会了。

　　它的抹杀程序已经准备运行。

　　“这可不行。”卫轴轴突然开口：“这是在给我找麻烦啊。”

　　随着卫轴轴这句话的落下，系统的抹杀程序戛然而止。

　　它整个运算系统瞬间停滞，它能清楚得到听到卫轴轴说。

　　“暂时就这么呆着吧。”

　　木粟呆愣的看着她，刚刚她已经隐隐感觉到来自灵魂的痛楚了，可是仅仅一瞬间。

　　“别这么看我，我没那么好心。”卫轴轴说道：“不过相比起过于痛快的死亡，活着未必是件好事。”

　　卫轴轴轻笑出声。

　　“你是魔鬼……”木粟的恐惧已经不在掩饰，她的眼角甚至流出眼泪：“放过我，放过我吧，我已经变成这样了，从这里出去等待我的就是牢狱之灾，是卫轴轴吗，是她许了什么愿望，付出了什么代价嘛。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只要你放过我。”

　　说着，木粟的眼里放出了希望，她猛的坐起来，然后跪着爬行了几步，紧紧抓住卫轴轴的胳膊。

　　“无论什么代价，让这件事过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她的脸狰狞又疯狂。

　　卫轴轴抓住她的手，毫不留情的将她的手扒开。

　　木粟看着被扒开的手，又迷茫的看着卫轴轴：“为什么，凭什么她那么好运，我只是……”

　　卫轴轴伸出手做了制止的动作：“你是什么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正因为知道我才为你策划了这份大礼啊。”

　　当一切倚仗被打落尘埃，曾经的自傲消失不见，木粟知道了卫轴轴说这话的意思。

　　她的野心是大的，她要让那些她看不起的人知道，纵使在怎么挣扎是无用的，她会站在最高处，俯视着她们。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卫轴轴在所有人面前一一揭开她的伪装，将她散发着腐朽恶臭气息的内里公之于众，对她的打击是最大的。

　　“你真的是个怪物……”她看着卫轴轴喃喃的说道。

　　”谢谢夸奖。”卫轴轴朝她一笑。

　　“可是我还是赢了，我还是赢了。”木粟嘴里重复的说着，或许是极度恐惧，反而导致她内心的疯狂被引了出来，她挑衅的说道：“她死了，懦弱无能的她只能召唤到你这种怪物对付我罢了。”

　　卫轴轴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原本，我想着就这样结束的。”

　　就一点点也好，她对原主有一点点愧疚也好，不过她早该想到的，如果她真的对当初做的事有一点后悔，就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了。

　　卫轴轴神色平静，她伸出手指描绘着木粟的轮廓，木粟的脸色一僵，她不由自主的看向卫轴轴，明明不是震怒的样子，但是木粟却从对方的眼睛里看着风暴。

　　“脸也好，身体也好，声音，你所抢来了，该还回去了。”

　　随着卫轴轴的话音一落，木粟感觉到全身传来刺痛，刺痛慢慢升级，最后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了拉扯的疼痛感。

　　这种疼痛让木粟一下跌趴在地上，狼狈至极。

　　“不要，救救我，我错了。”她泪眼模糊，朝已经站起来的卫轴轴伸出手。

　　疼痛之下她似乎产生了幻觉，那个曾经的卫轴轴回来了，她气愤的看着她，可是眨了眨眼，站在面前的，还是那个冷眼看着她的卫轴轴。

　　这种疼痛看似经过了一个世纪，但仅仅是几分钟而已，木粟趴在地面上喘息。

　　卫轴轴看了看手表，轻巧的说道：“时间这么久了，我也不能让警察叔叔久等。”

　　她往前走了几步，声音又恢复了冷漠：“木粟，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仿佛被控制一般，木粟不由自主的抬头看着她：“好好活着，成为你所迫害的那些人，然后在日以继夜中感受着他们当时的绝望。”

　　一句话仿佛一个枷锁，木粟感觉到全身被束缚住了。

　　卫轴轴轻笑一声，向外走去。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事告诉他们吗，你这种怪物不应该存在社会。”木粟声音虚弱的朝她吼着。

　　卫轴轴的身形一顿，然后转身：“差点忘记了，那个系统，也该消失了。”

　　【你做不.】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说话的系统该准备回，就感觉到了整个主体慢慢消失，一句话甚至没有做完整。

　　而木粟再一次感受到了从灵魂被剥离的痛苦。

　　她趴在地上的时候，听到卫轴轴声音传来…

　　“如果能说的话说出去好了，上一次好像有个什么尔的也是这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