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得云棠一脸问号。

　　不是，他在说啥？

　　朋友？

　　他们什么时候关系好过了？难道不就是单纯的同年级同学的关系？

　　“我听说你生病了，特意来医务室看你，你明明也关心我啊，为什么又突然这样对我。”他抬头注视着云棠情绪激动，略微阴沉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迫切想要一个答案。

　　“云、云棠。”每次叫这个名字，唐昼语气下意识小心翼翼的轻柔起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想到以前的事，他脸庞重新挂上羞赧的笑容，但落在云棠眼里，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我一直以为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你，结果有一天发现，你不仅知道我，还记得我的名字。”唐昼兴奋得说话开始结巴，“云、云棠，我我当时真的太高兴了。”

　　“之后，你因为我和郦夏闹矛盾，让她道歉，可她居然不是真心的，还骂你！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知道你讨厌她，所以我会帮你。”

　　闻言，云棠眼皮一跳。

　　见眼前男生瞬间阴沉下去的表情，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让她从楼梯上摔下去，幸好摔断了腿，她退学了，以后再也可以不用碍你的眼。”唐昼邀功一般说道：“都是她活该！”

　　云棠彻底冷下脸。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打量唐昼。

　　越看她心底越发凉。

　　男生神情没有丝毫愧疚感，大概在他潜意识里，伤害同学只是一件轻飘飘的小事，还是帮她做的一件好事，他是真的觉得郦夏活该。

　　这种人……

　　她克制住心头怒火。

　　唐昼还在继续说。

　　像是陷入了自己的臆想中。

　　“……运动会上你还给我加油鼓励，虽然你拒绝了我的告白，但我愿意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想谈恋爱了，可是……”他愤怒地看着云棠，“你为什么跟别的男生关系那么好？”

　　“还有梁玉，我最讨厌她！她凭什么总是跟你在一起，要是她一直像这两天一样一直不来学校就好了，你身边不需要多余的人！”

　　“云、云棠，”唐昼颤抖地伸出手想触碰眼前的人，等对上她冷漠且厌恶的目光后，他红着眼眶，眼里流露出痛苦的哀求，“为什么你要改变？以前多好，他们都讨厌你，只有我喜欢你，只有我。”

　　云棠被恶心得不轻。

　　顾不得头晕无力感，沉着脸远离唐昼，面无表情道：“我想你搞错了，我们关系从来只是普通同学，要不是梁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根本不认识你，请不要把你的想法施加在我身上，我不会喜欢你，你所谓的喜欢我也不需要。”

　　说完，不再管男生变得无措茫然、不敢置信的神情，云棠大步离开医务室。

　　跟对方待在一起连空气都开始窒息。

　　唐昼说的那些话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让她本来因为生病反应迟钝的大脑直接乱成一团浆糊，直觉告诉她赶紧走。

　　然而，在外面走廊当她的手腕被拽住时，男生此时的情绪格外不稳定，阴翳的表情和曾经那个害羞胆小的他判若两人。

　　唐昼动作十分用力。

　　他赤红着眼质问：“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云棠，云棠……”

　　叫你大爷！

　　“放开！”云棠手腕被捏得生痛，蹙着眉生气起来干脆一脚用力踹向唐昼，见他痛得弯腰，她顺势想挣扎开对方的手。

　　两人拉扯了几分钟。

　　被推下楼梯却只用了几秒。

　　唐昼低头注视着楼梯下方的女孩，他双手剧烈颤抖着，任由冰冷的眼泪滑在脸颊上，语气带着温柔的绝望不断低喃：“对不起，对不起……可这都是你的错，都怪你……”

　　“云棠，我对你明明是真心的。”他哽咽地靠近她。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女校医惊慌的声音终于从不远处传来。

　　云棠恍惚间听到了她失序的脚步声。

　　她想，这算不算是把欠郦夏的还回去了？

　　-

　　高二F班，早上第一节 是班主任的课，结果正在上课的中途，年纪主任忽然一脸沉重地过来打断课程，把F班班主任叫走了。

　　肯定有什么重要事情！

　　同学们警觉气氛不对劲，好好的课变成自习，他们却莫名感到有些不安，这在学校忽然听到救护车声音时达到顶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F班同学们就听到C班有人说，他们班的那个叫唐昼的男生把云棠推下了楼梯。

　　云棠人如今受伤被送进了医院。

　　……

　　我！艹！

　　他们愤怒地冲出去找人。

　　云濯接到崇阳校长通知时，一向冷淡的表情难得失控般震怒而惊慌。

　　什么叫她妹妹被送进医院了？

　　事情在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云濯带着云母急忙赶到医院，出差的云父也快速处理完事情赶回国。

　　在听F班班主任说云棠是被同学推下楼梯，当时还发着烧后，云母气得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她的棠棠何时受过这种苦。

　　林慧云忍不住含着泪，捂着胸口心里格外难受，其他情绪超过了愤怒，既害怕又担忧。

　　“妈，棠棠不会有事的。”云濯握住云母的手低声安慰，生气到极致反而更加冷静。

　　但想到妹妹，她眼角隐隐泛红。

　　在崇阳，关于唐昼把云棠推下楼梯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校。

　　当初唐昼给云棠告白的事有不少人知道，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表示懵逼至极。

　　这为什么啊？

　　到底多大仇多大怨啊？

　　高二C班同学忽然联想到郦夏。

　　当初郦夏说是唐昼害的她，该不会其实是真的吧？如果是，那他简直太可怕了。

　　平日里的唐昼一向沉默不喜欢吭声，但除了性格，他也没什么让人讨厌的地方。

　　谁也没想到他是装得无害。

　　年纪主任办公室。

　　张主任问了半天的话，他面前的男生始终一动不动低着头，一句话不愿意开口，无论怎么问，对方都仿佛没有听见一般。

　　“行，这件事等你家长来解决吧。”张主任气急。

　　唐昼依旧沉默，他现在看起来狼狈不堪，裤子上有好几个显眼的脚印，脸上也多了几块青肿，这是被F班同学找茬弄的。

　　云棠……

　　他神情沉寂。

　　事情发生后，唐昼冷静下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他并不后悔，无论什么结局都接受。

　　没关系，她会永远记住他。

　　这样一想，似乎所有绝望和痛苦都消失了。

　　在张主任没注意到的地方，他眼底慢慢浮现出病态的满足与喜悦。

　　云棠，我那么喜欢你啊。

　　-

　　崇阳论坛再次热闹起来。

　　连上课时间许多同学都在偷偷玩手机。

　　林让是被同学悄悄告诉的这件事。

　　他表示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嘘。”男生连忙让他小声点，故意凑近说道：“我也是玩手机才知道的，隔壁论坛都快炸了，听说你姐人被送医院了，之前不是有救护车的声音吗？应该是真的。”

　　“被人推下楼梯，这尼玛多大仇？太惨了，你要不去给你姐那边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男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骗他。

　　也就是说他说的是真的。

　　林让脸色骤变，整个人不好了。

　　旁边席也隐隐也听到一些，他无意识抿着唇看向林让，就见他略慌张地打了个电话。

　　“也哥，我……”

　　席也眼眸暗沉下去。

　　他冷淡的脸庞平静如常，嗯了声起身。

　　于是林让秒懂，异常感动。

　　好兄弟！

　　请什么假，果然一起翻墙逃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