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窃窃私语，但也不敢说什么，有人开始摁手机发短信，林瑶坐在后面，她连忙给秦湛发了条信息，说明情况。

　　五分钟后，所有电子设备全都没收了。

　　李涵发下了试卷，限时一个小时，没有适应期也没有缓冲，真枪实战直接上，这份试卷的难度比林瑶之前做的都难，她的额头有些细汗。

　　当场做题，当场阅卷，当场出成绩。

　　林瑶在16个人里排了第六，离第一差了很多分。

　　顾承衍排十二。

　　讲完题，大家在教室里继续刷题做题，一直到晚上十点多，没人动身回宿舍。

　　林瑶无心做题，她收拾了东西回宿舍。

　　深冬校园里空无一人，只有她在林荫小道上，凉风嗖嗖，有种孤独与凄凉感，异乡的夜格外深，她心里却惦念着南市，南市不知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家”，成了她的念想。

　　离开了才感到不适应。

　　这回要三周不能和秦湛联系，这才第一天，就有点不适应，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也在惦念她。

　　林瑶回了宿舍，有个女生趴在床沿上抽泣，另一个舍友安慰她。

　　“别哭了，不是就三周吗？”

　　那女生吸了吸鼻子：“我想家了，想给我妈打个电话。”

　　“你得提前习惯，上大学也是离家的。”

　　那女生闷头继续哭。

　　不收手机还好，一收手机很多人都不适应。

　　林瑶本来就有点失落，现在也被弄得不太开心，她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习题册，当难过和不开心的时候就刷题学习，浪费也是一天，珍惜也是一天，她要珍惜现下的每一天。

　　大家都学到了凌晨才睡。

　　林瑶打了个呵欠钻进了被子，枕套是秦湛买的，她倒是真忘了带这些细碎的东西，大男生考虑这么周全着实出乎了她意料。

　　第二天一大早，舍友很早去教室提前看书。

　　林瑶到时已经有一半人坐在教室了，连顾承衍那种从来不早到的都早到了，果然环境能够影响心境，学霸都是努力加天赋。

　　就这样持续了一周，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连哭鼻子的舍友也习惯了。

　　周六放半天，林瑶不想待在学校，问了一圈舍友，一个要出去的人都没，唯一一个要出去了的是个男生，想起了秦湛这个臭脾气的人，便拒绝了和那个男生一同出去。

　　顾承衍听说她要出去，想和她一起，以为好歹碍于同学情，她不会直接拒绝，结果还是拒了。

　　“你是不是和秦湛在一起了？”顾承衍问，他仍然不死心。

　　林瑶点头：“是的。”

　　顾承衍早就猜到了，他们平时那么暧昧，怎么可能没在一起，只不过一个学期，她就已经完全让他退出了。

　　林瑶错开他去了老师办公室。

　　找了个借口问老师要回了手机，手机里尽是秦湛那天发的信息。

　　第一天：这个狗屁老师搞错没啊…没收手机太没人性了吧！

　　第一天：要不我给你快递个新手机吧？

　　第一天：已经被收走了吗？

　　第二天：你好好学习吧，我等你回来。

　　第四天：时间真慢

　　…

　　林瑶握着手机看着他的消息，一个礼拜的失落瞬间被治愈了，她给他回了条信息。

　　林瑶：拿到手机了，只有四个小时，晚上得还回去

　　秦湛大概在忙，没有看见。

　　林瑶给陆译打了电话，了解了一下自己最近的资产情况。宋秦科技有限公司已经手续齐全，林瑶并不想出面，让陆译联系秦湛，争取在新年以前给秦湛个惊喜。

　　又去商场吃了顿好的，快回学校才接到秦湛的电话。

　　电话接通，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有车厢里人声的嘈杂。

　　林瑶听见他浅浅的呼吸。

　　“你这周还好吗？”他问。

　　“嗯，都好的。”她回，其实不太好，想回南市，每想一次就多做一道题，做了很多题还是想回去。

　　林瑶听见他那边风的声音，她猜他去阳台了。

　　“你在抽烟？”

　　秦湛刚点了根，还没抽：“没，说戒了就戒了。”

　　把刚点燃的烟摁灭在水泥墙上，从口袋摸出一口薄荷糖塞进嘴里。

　　风夹着薄荷，浑身上下都凉嗖嗖的。

　　不知道是薄荷更香一点还是她的唇更香一点。

　　“你在那一切都好吧？”他问。

　　“你刚刚问过了，一切都好的。”她回，车到站了。

　　秦湛含着薄荷糖，薄荷哪有尼古丁让人缓解这相思的苦呵。

　　他听见开门关门声：“快回学校吧，下周六再打电话。”

　　“嗯，下周六下午。”林瑶看了眼时间，还有20分钟，“下周六下午两点。”

　　他眼睛微眯，轻笑，薄荷真香。

　　“知道了，等你。”

　　时间在倒数，林瑶握着手机不想挂，两头沉默着。

　　明明就是随口答应的在一起，怎么变成了真在一起，牵挂、想念、盼望在她心中错综复杂。

　　因为一个人，思念一座城。

　　“我到老师办公室门口了。”她说，得挂了。

　　“好，你先挂吧。”

　　林瑶终于摁了挂断，看了眼通话记录，把手机关上，送回了老师办公室。

　　满心欢喜锁进了老师的办公桌里。

　　林瑶转身出了办公室，天飘起了雪花，白色的落了一层，南市极少下雪，北市靠北，逢冬落雪，林瑶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刚接到化成水润湿了掌心。

　　紧迫的一周又过去了，周五的测验，林瑶进步了3名，学习便是这般好，你付出了多少便给你多少回报。

　　周五，林瑶桌兜里收到一张纸条，是周权的，十六个人里的第一名，第一回 测试也是第一。

　　周权：明天下午有空吗？有几道题目想和你探讨一下。

　　林瑶看着他苍劲有力的字，印象里他有点魁梧，细想却想不清具体容貌，只有埋头做题的后脑勺，是个平头吧。

　　周六下午，教室里的人散去，周权拿着两叠试卷过来找她。

　　林瑶下午还有事，匆匆看题，连第一名都不会的题，想也知道很难，正好也给自己补一下。

　　第一道题就有些难，林瑶做了一遍，卡住了，想了半天，周权便开始说他的想法，林瑶的想法和他不大一样。

　　“你的思路我昨天也试了，不太行。”周权说道。

　　题目看着熟悉，过程千差万别。

　　两道题就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再有两小时就得晚自习了。

　　林瑶站起身：“我下午有点事，晚上再想，题目你可以先留给我吗？”

　　周权点头：“你随意。”

　　林瑶收拾了书包去办公室要手机，谁知道李老师不在，办公室的门锁得死死的，也不知道秦湛有没有在等她。

　　她一路小跑到门卫处，借了个电话打给秦湛。

　　不通，又打了一个，不通。

　　生气了？

　　还是没听见？

　　林瑶猜不到，只干急。

　　转身回学校，这回联系不上还得再等一周。

　　失落的踢着石头往回走，阴冷的天，灰暗的云，没有一处让人心情好。

　　书包一轻，她回头，呼吸一滞。

　　她望着他黑如潭的眼，不可置信，搜了揉眼，确定是他。

　　他放下她的书包，重量又回到了肩上。

　　林瑶张大了嘴巴：“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手插着兜：“你跟别的男生鬼混的时候来的。”

　　气得准备走了，上了公交去车站，结果还是不想这么算了，依照林瑶的性子这事肯定最后不了了之，凭什么都做了男朋友了，还要自己受这份委屈，真憋屈，又坐了公交回来。

　　林瑶皱眉，她什么时候和别的男生鬼混了？

　　刚刚她和周权在教室里做题的时候？

　　“你别乱吃醋，他就跟我探讨个题目。”林瑶解释。

　　秦湛看她坦诚的表情，他信任她，但绝不信任那些狗男人。

　　“为什么不找别人偏找你？”他酸溜溜的说。

　　林瑶皱眉：“我成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