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长夜很快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刚亮，阿德太监一行人便要启程返京。

　白虎县实在太困难，他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马千里一路将阿德太监送到城门外，一路之上，极近阿谀奉承之能事。

　可是，阿德太监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离别之际，举目观瞧，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怎么没有看到李大人？”

　阿德终于抛出了心中的疑问，按照惯例，自己要走，李行是不可能不送的，除非，他已经不能送了。

　心中咯噔一下，莫非李行的伤势严重，已经……

　“李大人，他还好吧？”阿德太监语气颤抖地问。

　马千里表情有些尴尬：“我家大人抓贼去了。”

　“什么？”

　阿德和尚睁大眼睛，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可他身上的伤，李大人也太敬业了吧！”

　马千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在抓贼这件事上，李行就像是有病一样。

　“我家大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难为世上还有这样的好官。”

　阿德太监忽然双手抱拳，冲着马千里一拜到底：“这一拜，替我带给李大人。”

　说罢，翻身上马，一路回京。

　只留下马千里呆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发怔。

　这都是怎么回事。

　普天下的怪人都凑一块儿了。

　……

　李行依旧如昨天一样，换了一身便服在街上溜达，身后跟着一名小捕快。

　这捕快名叫赵磊，在昨天的抓捕行动中没有受伤，今天跟着李行一起出行动。

　他也是便装打扮，腰里揣着刀，紧张地盯着四周。

　“大人，那个黑胡子的是不是犯人？”

　“那个老头是不是犯人？”

　……

　李行回头看了一眼，赵磊一张娃娃脸，眼睛在街上乱转。

　“嗳……”

　李行道：“不用那么紧张，轻松些，犯人有什么好怕的。”

　“大人，我怕的哪是犯人，而是白虎县的百姓。”赵磊道：“说不定哪里飞出一块板砖，半个鸡蛋，两块烂肉……”

　“嗯？”

　李行皱起眉头：“为什么会这样？”

　赵磊道：“大人有所不知，白虎县地处北方，民风彪悍，又与蛮族交界，免不了便沾惹了蛮族的习气，秉行着能动手绝不吵吵的宗旨。”

　李行算是听明白了，在这个时代，捕快乃是贱役，又被称作不良人，好人家的孩子，是不会干这行的。

　“如此说的话，你为何会想干这个，不如另寻一个营生。”

　赵磊道：“我叔父本是城中的捕快，他抓贼时，死在贼人手中，上面找不到当差的，这个差事便摊派到我身上。”

　“我家中也无甚田地，做这个差事，多少有些铜钱。”

　李行点点头。

　他已经用獬豸之眼观察过，县衙的五名捕快，都是凡品武夫。

　也就是普通人。

　做了捕快，三代不能科举，耻辱要写入族谱，跟随着子孙后代。

　但凡有其他办法，大家也尽可能不做这一行。

　李行通过系统界面提取了一颗洗髓丹，挥手抛在口中。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这样的奇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