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皱眉。“很简单。”这时候，杨东方上前一步，朗声笑道：“双方各出一题，比上两场即可，若双方各胜一局，由晴儿出第三题。”毫无疑问，他提出的方式很公平，立马得到双方赞同。不过先比哪一场？很快，千越和杨震各在纸上，写出自己出的比试题目，由江晴儿抓阄选取。第一场非常重要！谁赢了第一场，就能在气势上占优。杨震和杨美宁很紧张：杨震哥妹二人想法一样，都不希望抽中千越的题。江晴儿抿着嘴唇，她心情复杂到极点，脑子里一团乱。纸条从封闭的盒子里取出。她打开纸条，眼神明显凝滞，呆呆看向千越。“晴儿，是什么啊？”杨美宁赶紧要去看纸条。“不用看了，是国画。”江晴儿回过神，把纸条收起来。“太好了！”一听到是国画，杨美宁满很激动：“杨震哥，是你出的题！”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细节，唯有杨东方心里觉得奇怪。两个各出一道题，抽中的几率高达50%，而且就算第一场没抽中，第二场不也会比吗？为什么江晴儿抽中国画，看千越的眼神那么奇怪？“请！”杨震朝不远处，摆放的长桌走去。“请。”千越点点头跟上。到目前为止，他对杨震印象很好。诚然，先前这家伙有点冲动，还提出要跟自己比试，但站在对方的立场看，也算情有可原吧？喜欢的女人跟别人结婚，换成任何人都难以释怀。总算知道真相了，发现结婚另有隐情，情绪刚有180度转弯，却发现更悲催的事。谁受得了这种大起大落？面对京都童家高手截杀，他原本应该恨千越入骨，反而站出来帮忙。还有！当杨美宁提出比试国画，他立刻默默摇头拒绝了。爱恨分明。公平公正。这才是君子风范！正因为这样，当杨震提出比斗时，千越没有打算接招，直到杨美宁跳出来，说出一堆羞辱他的话，逼着他接受挑战。长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没错！这是主办方安排的节目不同流派的大师，会派弟子一起作画，切磋较技。现如今，切磋变成真正的对决！两张长桌面对面，彼此不仅能看到对方，还能看到对方的画。非常不错！看到杨震开始作画，千越心里立刻有了判断。杨震是真正的国画高手，无论基础功底还是技巧，对同龄画手都呈碾压姿态。“不愧是杨老的得意门生！”“我那几个弟子，是远远比不上的。”“年轻有为啊！”一帮老头老太太赞不绝口。绝非讨好的夸奖，而是发自内心的赞美。没人在意千越，或者说在大多数人心里，根本不认为随便来一个人，能跟杨老的得意门生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有任何可比性吗？包括杨震也同样不认为，第一场国画比试毫无悬念。“臭流氓看你怎么死！”场外，杨美宁咬牙切齿。跟杨震哥比国画？找死！“千先生会输吧？”沈占国皱眉，很担心的样子。“不会。”刀疤摇头。“他精通国画？”“我哪知道？”“那你怎么肯定他不会输？”“他没输过。”刀疤双眸之中，闪烁着狂热的崇拜：“任何时候，他都不会输！”说这句话时，他就像上古时期民众，对图腾表现的膜拜这种崇拜，不需要任何理由，如同心中信仰。突然！正在专心作画的杨震，无意中朝千越这边瞄一眼。霎时间，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注意力，几乎都集中在他身上，当发现他突然色变，于是一束束目光，从他身上转移开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向千越。准确来说，是看千越正在作的画。有震惊。有讶异。“是他！”杨东方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走到江晴儿身旁，低声道：“晴儿，我跟你借的画。”“他画的。”江晴儿喃喃道。当她说这句话时，目光变得非常复杂：“杨爷爷，他跟杨震大哥。”她懂得鉴赏，但能力只能一般，还算不上精通。尽管知道千越画功了得，否则也无法击败郭金鳞，但她同样也知道杨震，是真正的国画高手他们俩到底孰强孰弱？她心里没底。“震儿，下来吧。”突然！杨东方叹了口气，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满头大汗的杨震说道：“你输了。”众人愕然。这才刚开始画好吧？都没画完，怎么就输了呢？毛笔离开宣纸，杨震用力紧握笔杆，眼神中写满了不甘。坚硬的笔杆瞬间断成几截。最终，他丢下毛笔。他，输了。尽管还没有画完，但当他无意中发现，千越那边的半成品时，就知道自己输了对方无论基础还是技巧，方方面面都比自己更高明。单一某方面差距不大，但是所有方面综合起来，差距就会一目了然。他毕竟还年轻，对同龄画手能做到碾压，离大师却有一定差距。对方呢？大师！真正的大师水准！“我输了！”他咬牙道。“无论输赢，都应该有始有终，画完吧。”千越头也不抬。杨震眼神一滞。突然，他走到另一张空桌上，拿起毛笔重新折返：“没错，必须画完！”很多时候，不同的事道理却相通。正如武者面对强敌，明知道实力不如对方，明知对抗的结果是死，难道就闭目等死吗？不！明知是死也要上！正如此刻，哪怕明知画的不如对方，结果似乎早已经注定了，也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必须画完！这次，宣纸的尺码远超上次，画作篇幅也要大得多。过了一个多小时，千越这边率先完成。“好！”杨东方立马上前，看到这幅苍鹰观海图，眼睛里全是小星星：“论画功，老朽自认为不输小友，但这意境、气势老朽自愧不如苍鹰展翅，俯瞰天下！”“前辈过奖了。”千越微笑。“老朽最佩服的，并非是小友的画作，而是教育弟子方面，小友比老朽强。”没错！这才是让杨东方最欣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