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活着吗?

　　算活着，也不算活着，灵魂被外力撕扯之后又禁锢于身躯之中, 残忍不外如是。

　　雷电影眼中闪过一抹同情, 还有对这个咒灵的厌恶。

　　她转身去看那对母女的情况，身体已经坏死，完全是由咒力所维持, 只要身上咒力消失就会立刻死亡，她没有丝毫嫌弃地将手放在大一点的‘人’的额头。

　　细微的神力自接触的地方延申，探查一遍之后，她心里大致有数了。

　　“想要复活是不可能的, 不过可以把这副躯壳抛弃, 她们的灵魂经过这么大的折磨，已经连形状都没有了……”

　　这个世界存在有基本的轮回转世之道，她们已经活不下来了, 最好还是送去转世。

　　“想要入轮回起码要有人的形状, 否则…会导致的结果我也不太清楚, 但是对她们没有好处。”这个话她说的是真的, 因为来这里的时间短, 她并没有研究这些, 只是简单地知道此方世界的基本法则构造。

　　“天……”吉野凪倒吸一口凉气, 她也是有孩子的人，看见倒在地上的受害者她就觉得感同身受，如果带入一下……她都不敢想。

　　即使有心求助神明，但是雷神好像不管这方面的，吉野凪没有无理要求的想法，只是同情地看着那两个不成形状的人。

　　人类灵魂不是橡皮泥，雷电影不可能像那个咒灵一样再给她们捏回去，强行捏回去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甚至有灵魂崩溃的可能性，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人类的灵魂脆弱，除非慢慢温养，用时间来改变灵魂，不然基本上没有直接复原的可能性了。

　　看了一圈之后，雷电影发现旁边倒在地上的吗木桌，它的一条腿已经脱落，现在来不及再去找别的材料了，那就这个吧。

　　她抬手一招，木制的桌腿自动飞到她的掌心，只用指尖在木材上轻轻一点，木屑开始自动脱落。

　　因为没有见过母女两个人的相貌，她随意按照自己印象中比较好看的稻妻子民长相改了改之后，给她们一人雕刻了一个木偶。

　　两个木偶皆是闭着眼睛，还没有巴掌大的小人雕刻的栩栩如生。

　　她蹲下来将木偶放在两人面前，开始认真和她们讲道理：“你们现在已经活不了了，最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进来这里面还有机会转世，不进来的话在身躯泯灭之后只能魂飞魄散。”

　　自认为道理讲的差不多了之后，她用雷元素包裹两人和木偶，轻轻用神力引导她们，至于已经扭曲损毁的身躯被她直接用雷霆毁掉。

　　在场周围所有人都看不见的一幕在她视线内上演，两团白光颤颤巍巍地在向木雕飘去，最后轻轻依附在上面。

　　雷电影满意地勾起浅笑，又很快压下去，她：“好了，最好将木雕交给她的家人保管，等个五年十年差不多就可以去轮回了。”

　　“你竟然真的能复原，虽然不是立刻的……你就不好奇先有灵魂还是先有□□吗?”

　　笼子中真人在看见雷电影所在的一切之后，情绪激动又不稳定，在场的人和神没有一个搭理他的，他还在自说自话，疯狂搭讪。

　　“你不好奇这个，那你有没有想过先有雷霆还是先有你?”

　　“你先成神还是雷霆先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哈哈哈。”

　　……

　　五条悟无视了那个发癫的咒灵，自觉接过木雕，他点点头：“我会让窗那边安排的，如果没有家人的话东京校会代为保管。”

　　在某校长不知情的情况下五条悟擅自给东京校找了新活，另一边的虎杖悠仁倒是胆大直接拎着雷霆组成的笼子抖了抖。

　　随着笼子的上下抖动，还有笼子中真人激动地不知所以的言语中，笼子里还真掉落一大堆东西下来。

　　一根干枯的手指也随着众人的视线掉落在地面上，一时间竟是安静了一瞬，不过众人安静的原因不太一样。

　　有的是因为宿傩手指，有的是因为猜到了地上皱巴巴一小团一小团的就是变大之前的‘人’。

　　雷电影默默看向倒在地上的桌子，还剩三条腿……好像不太够。

　　只是雕刻木偶，再顺手引导一下算不上太难，算是举手之劳了，只是这桌子不是她的……

　　刚刚的桌腿算是坏掉的，这家的女主人也没有拦着她，这次直接从好的桌子上拆三条腿……

　　吉野凪也发现了雷电影的目光，她直接将那张缺了腿的桌子搬了过来：“雷神大人直接拆了都没关系的，能帮上忙就好了。”

　　虽然不难把人救活，但是能有这样的结果就已经很不错了。

　　雷电影面对热情的吉野凪矜持地点点头：“我会尽力的，能不能有机会转世就看他们自己了。”

　　最后三条桌腿被她批量雕刻成了小巧的人偶，只是比起之前两个要更小一些，不过还是五官清晰栩栩如生。

　　她亲眼看着数十个白色光团颤巍巍往雕像上附着，只是有两个灵魂终究是因为遭受折磨太久没有撑到进入木雕，“啵啵”两声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之后，白色光团消散了两个。

　　“唉——”她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没有灵魂入住的木雕像被她随手化为粉末，和那些扭曲的尸体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有一个问题，”五条悟没想到自己刚说完东京校代为保管之后，就来活了，“除了这个母女的特征明显一些，是可以找到家人的，剩下的人即使找到了受害者家属也分辨不出来谁是谁了。”

　　“而且，这件事不能告诉太多的普通人，会引起恐慌。”

　　“所以，这些就会直接交给东京校是吗?”雷电影听懂了他的意思，对于直接交给东京校保管这件事她没有什么意见，不能呆在家人身边确实很遗憾，但是也要考虑现实问题，“那就放在东京校吧，悟既然推荐了，那就是觉得可以放心的地方。”

　　“我将这些收拾一下吧，就这样散乱着也不好带，”吉野凪极有眼色地提出了帮忙，这么多木偶指望五条悟一个人拿手里不太现实，她将干净的桌布从桌面上取下来，把地面上散落的木雕像一个个捡起来，最后打包成了一个布包递给五条悟，“辛苦您了。”

　　五条悟没有多说话，直接接过布包，这些东西他需要亲自带往东京校，还有这根手指。

　　一个特级咒灵拿着宿傩手指忍着不吃，怎么想都有问题吧。

　　“说吧，谁指挥你来的。”从两个特级拦车开始，到这个特级咒灵出现有目的地针对他的学生还有影的学生，五条悟严重怀疑咒灵抱团了。

　　只是诅咒之王已经被封印了，竟然有咒灵能指挥得动他们，真是神奇。

　　“是先有灵魂还是先有□□呢?”

　　“先有雷霆还是先有神明?”

　　听得周围人直皱眉，这个咒灵被捉到之后似乎就跟疯了一样直勾勾地盯着雷电影重复这几句话。

　　“还是直接祓除好了，”五条悟有些不耐烦，反正看样子也问不出来，做出这么恶劣的事还是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好了，“他不应该……”

　　“吉野顺平，你真的要看你恩人被残忍杀害吗?”粘腻入蚀骨之虫的声音再次闯入吉野顺平的耳朵中，真人带着满满的恶意发问，他就是想在被祓除之前恶心这些人一把，顺便看看那位神明是什么反应。

　　“什么恩人?你在搞笑吗?”五条悟二话不说一脚踩了上去，像踩皮球一样狠狠碾压了两下。

　　“唔唔唔——”

　　雷电影没有听见真人之前说的话，自然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看向虎杖悠仁示意他解释一下。

　　“就是他说……顺平的术式来源于他，但是我们都知道咒术师是自己觉醒术式的，对吧……”虎杖悠仁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但是考虑到吉野顺平的心情最好还是真的比较好。

　　“这个术式就不要往任务报告里写了。”五条悟脸上一直带的轻松笑意消失了，他很清楚能让人拥有术式的咒灵能让很多人忽视他杀人的过往将他保下来。

　　作为一个很缺人的老师，五条悟自认为他做不到为了更多的帮手而放过这个咒灵，这种咒灵不应该因为这种能力而留存于世。

　　“就在这里直接把咒灵祓除吧。”

　　“等等，”雷电影先拒绝了五条悟的提议，她发现这个咒灵连灵魂都可以变形，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变成悠仁让我看看。”

　　在神明的施压下，真人勉强变了张脸出来，影感受了一下，虽然脸上有缝合线，但是灵魂波动甚至都模仿了，是很好的实验材料。

　　看清楚之后她无情地将真人又打回去，说实话看着他顶着自己学生的脸还是挺生气的。

　　之前她就有想法，悠仁这种情况绝不可能是正常出生的，应该是有人改造过的原因，她希望能让自己学生变回正常人，但是又不能直接在自己学生身上做实验，现在好了实验材料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