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娇缠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3章54
夜里下起雨, 黏黏腻腻淅淅沥沥的声音从未断绝,文雪音本来因伤口疼痛难睡,如此一来更是无法安眠。
这夜尤其的黑, 月亮完全被遮住了,她睁开双眼,勉强能看见宁徽沉静的睡颜, 便抬起一只手来,指尖轻颤, 轻而又轻地点在他的鼻尖。
宁徽瞬间睁眼,下意识将身侧的人揽进怀里。
“睡不着?”他的声音带着方醒的低哑, 听起来温柔又好听。
文雪音点点头蜷进他怀里,“宁徽, 我疼。”
白日里倒没什么,到了夜里好像故意折磨她似的,疼得比白日明显要剧烈得多。
宁徽一时无言,他既无法让她不疼,也无法代替她疼, 微吟一声提议道:“若实在受不了,就咬我罢。”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 宁徽刚说完这话,他便明显感觉到文雪音的眸子亮了起来, 好似会发光一般。
“真的吗?”她看上去非常期待,可是又在迟疑着摇头, “不行,这样会弄疼宁徽的。”
“没关系。”宁徽本不怕疼, 竟被她这眼神看得极为不自在。
几乎在他说完这三个字的同时, 宁徽喉间一紧, 文雪音便用了几分力气掐在他颈间,然后缠绵带着幽香的气息缓缓靠近,在宁徽看不到的地方,她轻抿了下唇,然后毫不留情地咬在宁徽颈侧。
宁徽倒吸了口气,最初皮肉被刺入的痛觉过后,随之而来竟有些含糊的痒,他下意识想去摸,却只触到文雪音脑后,便只得轻轻覆在了上面。
黑夜寂寂,宁徽都能听见文雪音磨在他颈侧的声音,她绵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又断断续续地嗅着他 ,像只得了肥鱼的猫。
“宁徽,你很好闻。”文雪音夸赞着,唇齿已然松开,她伸手去摸她留下的那个印子,并没有流血。
“疼吗?”她问完,却是不等宁徽回答,低头在那个印子上亲了亲。
“不会......”宁徽好似被这一吻点燃,浑身都烧了起来,文雪音正趴在他身上为非作歹,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妙,好似有什么东西硌到了她。
文雪音愣怔了一瞬,便伸手下去摸,还没有摸到,被宁徽一把按住了手。
“别碰。”他的声音比刚才醒来的时候还要低沉还要沙哑,文雪音好似瞬间忘了疼痛,她想再多咬一咬他。
“为什么?你不肯吗?”她悄声问着,也不挣扎,只一双眼睛如钩子一般,叫宁徽一不留神就要陷进去。
“此事需待你身子好些,不可勉强。”宁徽话中透着坚定,好似还在责备文雪音不知珍重。
“哼。”这是他第二次拒绝她了!
文雪音有些生气,但她眼下的确是很难勉强,可她又没有想做,只是想摸一摸他。
她屈起五指,很是不悦地在宁徽胸口用力地抓了一下,好似猫儿在闹脾气一般,飞快地转过身去闭眼睡了,期间不慎弄到伤口,再疼也生生忍在了口中。
黑夜里那双翠色的眸子染上一点笑意,他侧过身来,重新将人揽进怀里,直至听见她平稳绵长的呼吸声,才睡了过去。
翌日早,后半夜骤雨刚歇,天气凉爽,外面也阴沉沉的不见天日,文雪音还睡着,宁徽悄声下了床给她捻好被子,正待脱去亵衣更换朝服,衣料磨过胸口的时候竟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昨夜竟被她抓出几道红痕来,不至出血,就是有些热胀。
宁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摸了摸自己颈侧那个牙印,已差不多消了,只是破了点皮,不过看着并不明显。
他洗漱完便出了府,刚要唤凌尘过来,忽然想起昨儿个夫人叮嘱的话,又命人去弄了辆马车。
马车走到一半,一个灰色的清瘦身影一下子溜了进来,连府上的车夫都没有注意。
宁徽早知她要来,问:“事情都办妥了?”
阿秀点头,道:“死了。”
“好,回去罢,近日不要出现在京城。”
阿秀闻声正要走,目光却落在宁徽颈侧,她观察力过人,当即面上几分微妙。
“将军与文家的新夫人似乎感情不错?”
文雪音的身世宁徽从未向她提及,但是这种事阿秀知道也绝非难事。
“让你盯着的秋棠不必盯了,留意文家即可。”宁徽无视了她僭越的问题 。
阿秀沉默了瞬,道:“既如此,有件事不得不让将军知晓。”
“何事?”
“秋棠并非什么眼线,她是自小跟在江袖身边的,与夫人一起长大,二人感情颇深。”
宁徽微顿,“江袖是她的母亲?”
“是,大约十年前,江氏被人发现失足死在井里。”
井里?!
宁徽猛然想起那日在蛟山行宫,孙知许疯疯癫癫,口口声声说什么江袖要从井里爬出来了,若非心中有鬼怎会惧怕至此?
“杀江氏的人是孙知许?”
阿秀摇头,“小人不知。但有件事小人可以确定。”
“说。”
“夫人极擅用香,孙知许惯吃的香丸中,有一味涣神散,此物与檀香接触,久而可使人心智紊乱,也就是失心疯。”
宁徽沉吟,他清楚地记得,那日的孙知许便是心神恍惚,好似失心疯了一般。
当时宁徽并未关注孙知许,只觉得这是文家的事,与他无关,可若是这些都是雪音做的呢?
沉默几瞬,宁徽道:“若真是孙氏,她要报仇,也是情理之中。”
“那秋棠呢?”阿秀敛目,“将军觉得,夫人为何要欺瞒将军秋棠的事?”
不就是为了将来向文府传递消息能够理所应当,还能干干净净地撇清关系吗?
言下之意不用明说,二人谁都明白。
即便如此......
宁徽皱紧了眉,不愿再疑她,对阿秀道:“她或许只是怕我怪责于她,讨厌她而已,她若真有他心,前夜不会替我挡刀。”
“将军遇刺了?”阿秀暗惊,此事她竟全然不知。
宁徽便简单向她分说了一二,阿秀才知原来这便是要她杀人的理由。
她冷静的眸子眨了眨,道:“那匕首,可否叫小人看过?”
阿秀也擅长制香,宁徽便将怀中的匕首拿出递予她,只见阿秀拔刃出鞘,鼻尖贴着雪亮的刀子仔细闻了闻,确信道:“这是蚀骨香!此香平时宛若无味,若非对香味极其敏感熟悉者,根本察觉不到此香的存在,待接触了人血之后,香味才会倾泻而出,立即便能影响人的行动,使人变得迟缓,若是长时间闻此香,能叫人七窍流血。”
宁徽眉头跳了一瞬,此物是雪音的,她又擅长制香,她有可能会不知道此事吗?
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是不接触人血呢?”
阿秀摇了摇头,“便与无香一般,不会侵害人半分,此香特殊,激发的引子唯有人血。”
她说完见宁徽沉默不语,忍不住道:“此女心机深沉,将军万不能被她蒙骗,焉知她不是与刺客一同做戏,骗取将军的信任?”
她骗他?
宁徽握紧嵌着明珠的匕首,喉间一阵阵地发涩,她如此苦心孤诣地骗他,是想杀了他?还是替文府做什么事?
他脑中反复回想着那日,的确是他用匕首刺伤了一人,那股异香才即刻出现,只是他抽出匕首后便立刻刺伤了一人,叫刀刃见了血,是以他以为那股异香是刀刃上的,却不知与人血有关。
“可当时我也闻到了香,为何我没事?”宁徽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
阿秀道:“此香并非无解,只要想闻过芍药花的花汁,便可与此香互相抵消。”
“芍药花?”宁徽微顿,想起那天文雪音拿帕子给他擦了好几次汗,帕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搭在他鼻尖上,后来太阳落山,他并不觉得热,在他们走入那条巷子前,她还特地又给他擦了擦。
种种迹象都表明,她提前知道有刺杀一事。
既是提前知道,挡刀又怎会是一时情急?
宁徽心中一片沉寂。
阿秀见状,便知他已然尽信,默了一瞬,她复道:“将军此次回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切莫耽于女色,不光如此,还要小心那个女人。”
这一环套着一环,俨然是有备而来。
“文家如今势大,只手遮天,当今陛下年幼,恐怕文家便是打着挟天子令诸侯的主意,自然忌惮武将,将军小心提防。”
交代完一切,阿秀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马车,马车在宫门处缓缓停下,外面车夫的声音传来:“将军,到了。”
说罢他等了许久,也没见里面有动静。
等了等,车夫又提声说了一遍:“将军,咱们到了。”
宁徽好似才从长久的怔忪中回神,掀帘出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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