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咽了咽口水移开目光，他抬了抬下巴：“把碗洗了，我去换件衣服。”

　　“嗯？”莫晨阳大概刚出院脑子没好全，一时没明白季思的意思。

　　季思边走边解衬衣扣子：“你不是要吃肉？”

　　莫晨阳瞬间明白了季思的意思，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朝季思咧了咧嘴。

　　少年的眼睛几乎弯成了月牙儿，露出一口白牙。

　　要是平常季思一定会嫌弃的说句二百五。

　　可这一刻他满脑子只剩下一句话：我寻了半生的春天，你一笑便是了。

　　自从米柯过后，他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而现在，在莫晨阳的身上，看着莫晨阳笑的时候，他听到了他自己的心跳，他的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就是他，让你心动的少年。

　　“赶紧收拾碗去。”季思话音没落就冲进屋里关上了门。

　　好吧，他怂了。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傻／逼。

　　那关门声听的莫晨阳觉得门都要掉了，他往那边儿看了眼，端着碗进了厨房。

　　房间里，季思靠在门后，低着头盯着脚尖看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从兜里摸着根烟点着，走到阳台抽完才微微冷静下来。

　　他不是一个善于谈感情的人，甚至在他看来感情这种东西就是各取所需，别人喜欢他带来的欢愉，他享受征服别人的快／感。

　　季思换好衣服出去的时候莫晨阳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了。

　　“想吃什么？”季思甩了甩车钥匙锁上门：“烤肉？”

　　“行。”莫晨阳紧跟在季思身后。

　　夜里清凉的风顺着车窗钻进来，莫晨阳支着头靠在车窗上。

　　季思原本想提醒他别把脑袋伸出去的，一想又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莫晨阳怎么着也这么大人了，这种基本常识肯定也是知道的。

　　“怎么的，这样子我都以为你要吟诗了！”季思偏着头打趣道。

　　莫晨阳理了理额前的碎发，映着窗外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笑的灿烂：“老师，我帅吗？”

　　“刚才那样子像不像忧郁小王子？”

　　“呵！”季思冷冷的勾了勾唇：“我看像抑郁神经病。”

　　“……”

　　吃饭的地方离的不远，季思停下车让莫晨阳先过去，他自己在车上抽了支烟才下去。

　　进去他没能第一眼就看到莫晨阳，又看一圈他才看见莫晨阳身旁正坐着一个姑娘，俩人唠的挺欢儿，莫晨阳脸上带着的笑差点儿晃瞎季思的眼。

　　季思觉得自己那一眯眯的小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莫晨阳，你干嘛呢？”季思揪住莫晨阳的耳朵把他往一边拽了拽。

　　莫晨阳嗷了一嗓子，为了不让耳朵疼只好顺着季思，往旁边挪了挪。

　　季思漫然的看了一眼那个愣着的小姑娘，一巴掌甩在莫晨阳肩膀上：“我让你来干嘛的，别祸害人家小姑娘。”

　　“诶老师，”莫晨阳揉了揉肩膀，“你轻点儿。”

　　“你还上学呢，给我把那些坏心思都收回去，”季思把莫晨阳揪到对面坐下，他自己坐到小姑娘旁边：“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和小姑娘走太近的，不然我抽死你。”

　　第17章 笔直的直男

　　莫晨阳这个年纪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在学校的时候季思就逮到过不少早恋的，普通一点儿的就躲着老师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什么的，有的特别猖狂的，当着他的面搂搂抱抱。

　　对于这种现象，季思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

　　但是莫晨阳……

　　季思敛眸，心道莫晨阳他还小，不适合谈恋爱。

　　他压下心底对莫晨阳那一丁点儿异样感觉，季思不敢去想，若莫晨阳是个弯的也就罢了，可若是个直的……

　　这个圈子里把直男掰弯的基本都是扯淡，一方面成功率低，一方面多少有些不地道。

　　季思一顿饭吃的魂不守舍，吃进嘴里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索然无味。

　　再看莫晨阳，吃的挺欢儿，俩眼睛亮晶晶的，季思就这么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很生气。

　　凭什么我吃的这么糟心你却吃的这么开心！

　　“莫晨阳，马上就校运动会了，我记得你长跑挺不错的，跑个3000吧。”季思轻飘飘的开口，我不开心，你也别想开心。

　　“啊？”莫晨阳夹到嘴边的肉还没吃进去，就掉在了桌子上：“跑3000？”

　　季思一脸正色，喝了杯水点点头：“我记得你跑的挺快的。”

　　“老师，”莫晨阳放下筷子，“你有没有搞错，我现在还是脑震荡患者，而且，跑得快有个屁用，长跑要的是耐力。”

　　“对啊，你从开学就开始跟我作对，几十天如一日，这耐力多好。”季思笑了笑。

　　莫晨阳瞪着他，半晌勾了勾唇：“老师，我还知道一加一等于二呢，你怎么不夸我学习好。”

　　季思从怀里摸出根烟叼在嘴里，摸了摸口袋，没带火机，他皱了皱眉又把烟拿掉：“啊，那你学习还真挺好，除了换个脑子估计谁也救不了你了。”

　　一句话说得毫无诚意，甚至带着明显的嘲弄，莫晨阳气的脑袋都疼。

　　季思夹了块烤好的肉放在他的盘子里：“赶紧吃，吃完了回家。”

　　莫晨阳看着面前的肉愣了愣，眼睛突然有点儿发酸，他顿了顿，拿起筷子夹起肉送进嘴里：“谢谢。”

　　小屁孩儿的声音很轻，甚至低不可闻，季思没听清，他抬头张了张嘴：“你说什么？”

　　莫晨阳冲他笑了笑：“没事。”

　　季思抿了抿唇，小屁孩儿那一瞬间的眼神儿像是一根刺，扎的他心里一疼：“笑的真丑，赶紧吃吧。”

　　不受控制的季思抬手在莫晨阳脑袋上揉了一把，男孩子头发很软，摸起来也不下扎手，还挺舒服，于是他没忍住，又多揉了几下。

　　“摸狗呢你。”莫晨阳一把拍掉季思的手，一脸嫌弃的瞪了他一眼。

　　季思看着小屁孩儿别扭的样子，突然就舒心了，他笑着点了点头：“可不就是摸狗呢。”

　　莫晨阳不搭理他，埋头苦吃。

　　季思轻笑一声，抬腿用脚点了点莫晨阳的腿：“小心着点儿，别噎着。”

　　“哦。”莫晨阳掀眸撇了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

　　在莫晨阳低头的瞬间，季思眼里隐隐闪过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