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她不正经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10章 诀别210
又一个胆战心惊的夜晚,在爆-炸声中归于安宁。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吧。
就像她和她一起看的那场话剧,注定悲剧。
……
安镜拽着喻音瑕跑了很久,直到身后再无枪声,她们停下了脚步。
手心里全是汗。安镜松开,视线落在喻音瑕被扯开的衣领,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她取下围巾给她围上,脱下外衣给她穿上。
喻音瑕的脚,血迹斑斑。
她没有喊过一句痛,她也没有说过一句安慰的话。她再不会问她:疼吗?
歇了口气,安镜弯腰背对喻音瑕:“上来。”
喻音瑕不忍她受累:“我可以走。你呢,有没有受伤?”
安镜低声吼道:“喻音瑕,我特么没功夫跟你废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别特么扭扭捏捏浪费时间。你身后的路,是他们用血铺出来的!”
喻音瑕忍了许久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老老实实攀上安镜的肩:“阿镜,别这样行吗?”
安镜背起她,大步往地下室的方向前行:“我们,只能这样。”
……
地下室很小很窄很暗,门边躺着老鼠和蟑螂的尸体。脏乱的环境和味道,令喻音瑕几欲呕吐。
她忍住了。
立在门口,眼泪哗哗地流。
她的阿镜,是人中龙凤,是豪门贵人。她的阿镜,怎么可以住在这样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里?她的阿镜,是何等金贵啊?
安镜回头冷漠地看她一眼,她瘫坐在地,双手捂住脸拼命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道歉有何用?
道歉是最没有价值的东西。
不知说了多少遍,安镜始终都没有理会她。
强爷和一个小弟兄负伤归来,粗鲁地把喻音瑕拎进了屋:“你做样子给谁看?还想害死我们多少兄弟?”
“死”之一字重如千斤,狠狠地压在了喻音瑕的身心上。
该死的不止卡恩,还有她。
安镜内疚地为徐伟强处理完伤口,才冷冷地对喻音瑕说了两个字:“过来。”
喻音瑕还以为,她的阿镜会关心她,会问她疼不疼,会抱抱她,跟她说:音音别怕,都过去了,我在。
然而安镜只是将伤药扔给喻音瑕,便转身进了一间里屋。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喻音瑕脸色惨白地在沙发上坐着,犹如木偶一动不动。
关了灯,漆黑一片。
冷。
痛。
喻音瑕体会着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忽然有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害怕地哆嗦着。听见安镜说:“是我。”
她在崩溃边缘待了太久太久,安镜的声音便是她的救赎。黑暗中,喻音瑕啜泣着扑进安镜的怀抱:“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好,求你别不要我。”
可安镜,无动于衷。
她的心,也已麻木。
安镜拉了喻音瑕进屋,蹲在她面前,用温水替她清理脚上的伤,又上了药。
有片刻的恍惚,喻音瑕以为她和安镜回到了初见。
她擦破了手扭伤了脚,安镜也是像这般,亲自为她上药,亲自抱她上车,又亲自送她回家。
安镜躺上/床,喻音瑕却没有勇气躺上去,直到听见安镜说:“上来。”
……
床上,安镜抱着喻音瑕哭得像个孩子。
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不,是自从她省事以来就没这么哭过。
哭,是懦弱。她不能懦弱。
可,真的好难过。
喻音瑕想帮安镜擦眼泪,被她躲开;想亲吻她的唇,被她推开;唤了一声“阿镜”,也被她喝止。
心。痛的无以复加。
安镜对喻音瑕说:“你不配。”而后张口咬在她的脖子上,仿佛用尽了力气。
虽然很疼,但喻音瑕生生忍住没有动,私心里想着,就这样死在阿镜怀里也是好的。生死都是阿镜的女人,生死都在阿镜的床上。
空气里的血腥味儿越来越重,喻音瑕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安镜松了口,转而用手撕扯喻音瑕破碎的衣服,将带有血迹的吻落在她身上。
喻音瑕仍旧紧紧抱住安镜,任由她猛兽般地宣泄着怨恨,任由她的牙齿,狠狠肆虐在自己心口。
良久,她听到她说:“喻音瑕,我真想剖开这里看一看,你有没有心……”
喻音瑕欲言又止。
她怕一开口,就引来安镜的骂声。
安镜又说:“喻音瑕,你的命是我救来的,我要你一辈子都痛苦的活着,活着受惩罚……”
自始至终,安镜都没有向喻音瑕要哪怕一句解释。
她实在不想看她百口莫辩的样子。
追根溯源,两年前的仙乐舞厅就是整个布局的伊始。身为安氏企业一把手的自己,很早就入了他们精心布置的陷阱。
喻音瑕是个不折不扣的坏女人,在这个本该破绽百出的局里,她一点都不无辜,也不值得被原谅。
怪只怪她自己,被爱情迷昏了头。
安镜的脸贴在喻音瑕的肌肤上,听着她的心跳。喻音瑕,我多希望,这是梦一场。
喻音瑕小心翼翼拉了拉被角,隔着被子轻轻拍抚安镜的背,像她从前安抚自己那样,不禁又想起那些,哼小曲儿哄她睡觉的夜晚。
回不去了。
衣服被扯开,有点冷。
但安镜的身体和掌心都很暖,令喻音瑕在冰与火的交织中,怀念着初次与她坦诚相拥的夜晚,怀念着她每一次的轻抚。
大概,都不会再有了。
阿镜,你说要宠我的。阿镜,你再宠宠我好吗?
……
喻音瑕睡着后,安镜下床去找徐伟强:“安/眠/药给我一些。”
徐伟强知她有了决断,将药给她:“天涯何处无芳草。坏女人,不值得,你想通了就好。”
安镜把药碾碎,混在水里,嘴对嘴地渡给了喻音瑕。
眼泪,也滴在了喻音瑕的唇上。
她为昏睡中的喻音瑕换了一条崭新的裙子,是她从安宅里带出来的,曾为她买的旗袍。
她喜欢看音音穿旗袍,也很骄傲,她的音音是全上海穿旗袍最好看的女人。
换好衣服,安镜坐在床边抱了她许久。
徐伟强敲门:“天要亮了。”
安镜抱着喻音瑕走出地下室,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街边。
车门打开,一个女人下来:“镜爷,后面的事交给我来吧。强爷叮嘱过了,我送她到地方就离开,一个字都不会多讲的。”
安镜走过去:“梨夏,谢谢。”
把喻音瑕安置在后座,安镜将安熙给她的字据展开,看了好几遍后,动手撕碎:“帮我把这碎纸留给她。”
“好。镜爷多保重。”梨夏的视线越过安镜看向徐伟强,“强爷,后会有期。”
徐伟强没说话,抽着烟,抬手做了个快走的动作。
车子缓缓驶离,徐伟强递了支烟给安镜:“怎么打算?你舍弃了安氏企业,别跟我说你要跟安熙去打仗啊,打架跟打仗是两码子事。”
“我不打仗,但安熙,我得尽全力护着。”安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徐伟强,别再管我们了,带梨夏走吧。”
“安熙那小子,是个好样的。”
“徐伟强!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和安熙何去何从都不关你的事!你保住自己的命就行了。”
“陈东杀了我那么多弟兄,他都还在上海,我岂能认怂?”
“我先前口出狂言,说要帮你引他出来,是我自不量力了。如今大敌当前,国/难当头,我只能将个人恩怨暂且放一边。别怪我。”
“我不怪你。杀陈东是我戮帮的家事,本来也不关你什么事。行了,累得够呛,再进屋睡会儿。”
“柏杨他们……”她想问弟兄们的尸体在何处。
“我会处理。”
……
等喻音瑕再次睁眼,已是第二天的傍晚。不是在地下室里,而是在租界内,唐韵青为红姨置办的新“家”。
安镜,不要她了。安镜,再也不是她的阿镜了。而她,也不配做安家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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