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还是有一点的。”朱迪委婉道：“你知道的，毕业还有一次大考，因为死亡率太高，很多学生都不愿意毕业.....”

　　洛莉：“......”

　　现在退学还来得及吗？

　　这坑爹学校给退学费吗？

　　“而且现在就业形势严峻，大一点的法师塔都要求一百年的实习期，还不一定能转正。”

　　洛莉：！！！

　　她听到了什么？！

　　一百年的实习期？？？

　　现在的魔法师就业都这么难了？？？

　　朱迪满含期待的看着洛莉，像是看着自己养的小白菜，恨不得每天作法催它长大，“我们学校呢，考核老师水准，只要能带出一百年内毕业的学生就给转正！洛莉同学啊，老师很看好你啊......”

　　“......”洛莉错开眼，“额，沉亡之地不是重现了吗？”

　　大家不该热血上头，身先士卒，一拥而上吗？怎么还在愁就业呢？

　　她刚说完，就发现朱迪老师长叹了一口气，唏嘘道，“现在的确有很多领主在扩招军队，但实力在魔导师以下的魔法师们很难存活，如果不小心死了，可能连丧葬费都没有。”

　　不管是哪里，稀缺的都是在金字塔尖尖的人物，在这个高魔世界，魔法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值钱，不管是施法要用到的魔药，还是魔法袍、法杖之类的装备，都需要钱。

　　洛莉大开眼界。

　　这里不像东方，讲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恰恰相反，要是出了什么事，都是领主自费。

　　“虽然这些离你还很远，但你还是要早做准备，比如在假期找份实习，知名法师塔都很看重资历的。”朱迪以前辈的姿态循循善诱，“对了，上次跟你说的论文有头绪了吗？”

　　“呃......”

　　“《魔法》投稿太难了，连我也只上过一次，但像《魔法月刊》、《魔法师报刊》、《法兰大事件》等等，还是比较好过稿的，你可以试试。”

　　说完，朱迪拿出一本用牛皮卷定成册的厚厚期刊，第一面写着《魔法》两个大字，其下是期刊编号和版本，标题下还有一长串的目录。

　　“虽然投稿很难，但你也可以多看看，这是最新一期的《魔法》，论文格式你可以参考一下。”

　　魔法期刊可不便宜，但对魔法师来说，钱不是问题，看不看得懂才是问题，恰好朱迪看不懂，他决定让期刊继续发光发亮，比如......送给学生。

　　洛莉感动极了，“谢谢您。”

　　朱迪不敢直视，“咳，我先走了。”

　　洛莉扫过简洁的封面，目光落在编者名上。

　　道格拉斯·罗德里格兹。

　　牛皮卷造价不菲，哪怕是道格拉斯也没奢侈到单独开一页做封面和目录，反面便是密密麻麻的论文。

　　但她第一反应并非读书，而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她是不是可以从纸张改革入手？

　　做吃喝有什么出息？

　　要来就来个大的！

　　洛莉沉思片刻，写下了奥利弗商业王国的第一份计划书。

　　——《法兰纸业推广计划》

　　纸对文明的贡献堪称巨大，不管是文化还是日常生活，在这个没有纸的世界，她的生活品质都降了好几个档次。

　　早在她捣鼓出第一张纸的时候就有类似想法了，只是苦于人手和成本，无法施展，眼下总算是时间成熟了。

　　纸的分类实在是太多了，从大类分有生活用纸、文化用纸、包装用纸、印刷用纸等等，光是生活用纸就能分成面巾纸、手帕纸、卷纸等等，更别说其他的了。更何况，它还是消耗品，其所代表的经济意义无法想象。

　　洛莉没那么贪心，现阶段自己能做好两类就够了。

　　第一类，文化用纸。在这个充斥了大量学院、报刊、报社的时代，没有一张书写流畅且足够廉价的纸，实在是一大遗憾。

　　如果能找到心灵手巧的矮人或地精，或许还能改进造纸术。

　　再往后，不管是笔记本还是练习册，都有些广阔的前景，堪称法兰的朝阳行业。

　　至于如何推广嘛......她看了眼旁边的《魔法》期刊，露出了微笑。

　　罗德里阁下真是位好老师啊！

　　当然，朱迪老师也是。

　　第二类，生活用纸，事实证明，再昂贵的绢帛也不如一张柔软的纸巾来的方便。贫民不好推广，但是贵族们一定需要。

　　双管齐下，洛莉相信，要不了多久，纸就会成为法兰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日用品之一。

　　她自知自己没多少商业天赋，最好的办法还是找个好的合作伙伴，思来想去，似乎只能将希望放在阿姆斯登上了。

　　——哎！

　　洛莉长叹一口气。

　　未免恶魔玩文字游戏，她默默掏出深渊语字典，认真研读起来。

　　从遣词造句，到多义词和易错词，再到语法的变更，她认认真真的拟制了一份契约，“三七分，他应该会同意吧......”

　　洛莉喃喃自语。

　　“同意什么？”

　　恶魔悬浮在空中，张开巨大的黑色翅膀，微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从阳台一跃而进，丝毫没有闯入别人家门的自觉，自顾自的霸占了那张舒适的沙发。

　　“小可爱，你可真是太让我伤心了。”他如是道，那双永远贪婪的眼睛里充斥着似真似假的悲伤，叫谁也看不清他的真实想法，“连才见过一次面的安东尼都收到了你的礼物，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洛莉无辜的看着他，“您来的真是凑巧，我刚要找您呢！”

　　阿姆斯登挑眉。

　　她殷勤的将契约推了过去，“您看，我连契约都拟好了！”

　　“哦？”

　　“赛姆尔叔叔心甘情愿将所有财产都赠予我。只是他太羞愧了，匆匆将东西赠与我就跑了......”

　　恶魔长睫垂下，墨绿色的眸子像是潭水一样，一圈又一圈，看不清深浅。他缄默许久，没想到自己竟然看走了眼，被个小魔女耍了！

　　“而您是我在这里最熟悉的人，所以......”她脸颊微微红了起来，“我真诚的希望您能帮我拿回属于我的东西，我愿意将其中的十分之一作为报酬付给您。”

　　拉姆斯登瘫在椅子上冷眼看洛莉一番唱念做打，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冷哼，“可我刚刚怎么听到了三七分？”

　　洛莉不慌不忙，早有准备，“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您先看看这份契约。”

　　恶魔接过契约，一目十行，他呵呵一笑，阴阳怪气道，“鲜血还是有用的，至少，能唤醒你这个榆木脑袋。”

　　洛莉：“......”

　　她那叫藏拙！藏拙！

　　洛莉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的，“阁下觉得怎么样？”

　　阿姆斯登遗憾的摇头，“我觉得有点亏。你看，我既要帮你整合赛姆尔的遗产，还要给你管理店铺，除此之外，还要找准市场，打开销路......这么多的事情全压在我身上，我却只能拿到三成，噢不，这太亏了！”

　　洛莉鼓着腮帮子，不满极了：“我又出钱，又出点子，而你，只用出点力气就能净赚三成，分明是你赚大发了！”

　　阿姆斯登抚着袖扣，笑，“你知道一个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吗？”

　　“生命？”

　　“是脑子！”

　　他食指点在洛莉的太阳穴上，力道不重，但是侮辱性极强。

　　洛莉：“......”

　　“七三分，我七，你三。”恶魔一锤定音，“你不会以为那个杂血矮人很有钱吧？那点钱什么都不够干！”

　　洛莉呼吸一滞。

　　还以为自己脱贫致富奔小康了，没想到，还是社会的最底层......泪目！

　　专利费能有三成倒也不错，她想了又想，勉强同意了：“好吧。”

　　她拿起契约正要修改，就见阿姆斯登拿出早就写好的契约，甚至还利索的签了名。

　　洛莉：？

　　看着一字不差的契约，她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魅惑了，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一致？

　　“你......”

　　阿姆斯登撑着下巴，不经意道：“这世上有种魔法叫占——星——术。”

　　洛莉：“......”

　　问题是这个吗？

　　问题是这么清楚的占星术至少是史诗级魔法啊！

　　谁会这——么无聊用史诗级魔法预测契约条款啊！

　　恶魔看着成立的契约，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占星发现小魔女未来成了比杰拉德更富有的商人而自己却没搭上顺风车后，他就心情郁郁，连外快都没心思干了！

　　神情紧绷的阿姆斯登露出愉悦的表情，他叮嘱洛莉将纸的制作方法整理好，而后道：“我先去整合一下赛姆尔的遗产，明天见。”

　　阿姆斯登翅膀展开，几乎是在洛莉点头的瞬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盯着晴朗的天空，洛莉陷入了迷惑。

　　我的契约，竟然这么有吸引力？

　　作者有话要说：　　洛莉：谢邀，内卷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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