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唯和刘夕羽相继出场, 现场的声浪简直快要把屋顶掀翻了。

　　“道明寺！道明寺！”

　　“夕羽美人不哭！”

　　“土别F4, 原地出道！”

　　等到王清清戴着鸽子蛋钻戒和大珍珠登场，说出经典台词“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现场呼声变成了。

　　“阿姨！看看我！我三百万就可以！”

　　“一百万就够了！”

　　有人超大声, “禁止内卷！达咩！说好五百万，一分都不能少！”

　　温晴站在阴影里，用手捂脸，肩膀一抖一抖，正在憋笑。

　　龙心她们的舞台剧结束，现场涌现潮水一般的掌声。

　　赵导站起身，走上舞台。

　　“这不是温晴导师。”

　　“是赵导啊！赵导！”

　　“大导演居然亲自来了？！”

　　掌声和议论声逐渐平息，面对着这个能决定自己前途命运的女人，练习生多多少都有些局促和紧张。

　　练习室里安静下来。

　　赵导微笑，“我来得不好了。欢快的气氛都给我赶跑了。”

　　温晴，“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练习生们也纷纷，“赵导来了我们很开心”，“就是就是”。

　　赵导，“你们说99Z.L这些话，都是为了哄我，我知道。”

　　众人：啊这。

　　“但我很受用。”

　　赵导笑眯眯。

　　练习生们：心情有如坐上了过山车。

　　“所以我决定给大家一个惊喜。”

　　赵导移到舞台侧边，“点到名字的选手，请到前面来。

　　“景唯，vicky，刘夕羽，……”

　　被点到名字的选手，立刻有小导演走上前，给她戴上眼罩。

　　刘夕羽，“等等等等！”伸手去拉，“这怎么回事？你们要干什么？”

　　“等等你就知道了。”

　　她把眼罩拉下来了一个角角，小导演顺手又给提了回去。

　　赵导继续不慌不忙地叫名字，终于叫到最后一个，“还有，白菁。”

　　龙心这才注意到，白菁也来了。

　　刚才演出的时候，似乎并没有看见她。

　　想来也是刚到。

　　赵导，“请收下你们的惊喜。”

　　戴着眼罩的练习生们什么都看不见，但龙心在台下，清楚看见一排中年阿姨鱼贯而入，在不同的选手前站定。

　　从眉眼之间的相似度，龙心很快意识到，赵导这是把练习生的家人请来了。

　　难怪前几天，她过来问自己监护人的事。

　　其实，她的家人，已经来了啊。

　　龙心的目光，落在白雅亚身上。

　　王清清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这是第二次了。给你记着呢。”

　　龙心回神，“什么第二次？记着什么？”

　　“你看白雅亚的次数。”

　　“记这个做什么？”

　　“那得问你自己，为什么每次白雅亚一出现，你就跟失了魂一样。”

　　龙心默然。

　　王清清，“她不只是你的偶像吧？”

　　龙心默然半晌，轻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不和我说说？”

　　“说这个也......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有什么说不清楚？”

　　舞台上，选手们摘下眼罩，看见自己的妈妈来到现场，又惊又喜。有的人控制不住留下眼泪，比如刘夕羽，眼泪像自来水龙头，哗啦啦啦流个不停。

　　也有没哭的，比如vicky，挎着妈妈的手臂，整个人贴在她身上，亲亲热热。

　　还有比较克制的，比如景唯，没有和妈妈有任何肢体接触，但她和妈妈说话的神情，飞扬愉悦。

　　而在龙心眼里，真正刺目的是白雅亚，她揽过白菁的肩。

　　很亲密、很自然。

　　王清清幽幽地凑过来，“再加一次。第三次了。”

　　龙心，“赵导怎么没把你的家人叫来。到舞台上去，你就没有时间在这里盯着我。”

　　“他们才不会来。他们的时间，用来谈生意，用来喝酒应酬，用来打麻将，都不会用在我身上。”

　　龙心只是随口一说，王清清这么回答，她倒觉得抱歉。

　　王清清，“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说完，掰过龙心的脑袋，让她看舞台。

　　赵导和温晴开始逐个介绍选手和她们的家人。

　　刘夕羽的妈妈活泼爱笑，明显看得出刘夕羽的性格随她。

　　vicky很酷，但vicky的妈妈慈祥温和。

　　景唯的妈妈看起来有些99Z.L严肃，那严肃的神情，莫名能看到景唯的影子。

　　温晴耐心地和每个人交谈，时不时说两句风趣的话，惹得人哈哈大笑。

　　轮到白雅亚和白菁。

　　温晴，“我觉得白菁的妈妈，由我来介绍不合适，应该陈嘉加导师来。”

　　然而陈嘉加今天不在。

　　“那就由我们赵导来吧。”

　　练习生们被勾起了兴趣。

　　“什么身份这么特别？要赵导亲自介绍？”

　　“应该和陈嘉加导师有渊源吧。”

　　“看来白菁的妈妈不一般。”

　　赵导，“初舞台评级，刘夕羽表演的那首歌，还有人记得吗？”

　　众人：

　　“记得！那是陈嘉加导师的歌！”

　　“蛮好听的。”

　　“虽然以前没有听过。”

　　赵导，“那，有没有人知道，那首歌的原唱，除了陈嘉加导师，还有另外一个人？”

　　刘夕羽激动举手，声音洪亮，“我知道！我知道！原唱是两个女生，当时我们五个人排练的时候，费了很大力气......”

　　白雅亚微笑。

　　那笑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连刘夕羽都立刻明白，“哦哦哦哦哦！！另外那个女生是你！！！”

　　练习生们惊呼。

　　“天呐！”

　　“是大前辈！”

　　“根本没想到！”

　　舞台后方的投屏亮起。少女偶像时期的陈嘉加和白雅亚出现在大屏幕上。

　　正是刘夕羽表演的那首歌的原版MV选段。

　　MV选段只有几十秒，播完以后，画面定格在陈嘉加和白雅亚的贴脸合照。

　　王清清的呼吸停滞了。

　　她有些错愕，愣了半秒，对龙心道，“这不是你的照片？”

　　龙心，“你看那画质，怎么可能是我。而且旁边还是陈嘉加导师。”

　　王清清也觉得不可能，自言自语道，“那白雅亚和你也太像了吧。”

　　龙心在心里默默纠正，不是她像我。

　　是我像她。

　　高秋雨加入群聊，“这首歌上过热搜，我还看过。但当时只注意陈嘉加导师了，没在意旁边的人。要这么说的话......”

　　她看看龙心，又看看大屏幕上的照片。

　　刘夕羽在舞台上，看见她们三个脑袋聚到一起，一会儿盯着屏幕，一会儿盯着龙心。

　　她心想，这屏幕有什么好看的？

　　刘夕羽回过头，瞥一眼大屏幕，瞬间愣住。

　　“这这这......不是小龙龙吗？”

　　她的麦没关，洪亮的声音直接放了出去。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回头的回头，侧身的侧身，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龙心身上。

　　她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无影灯下，每一个想要深埋的秘密都无处遁形。

　　赵导，“来，龙心，到前面来我们看看。”

　　龙心像被施了定身术，双脚仿佛给灌了铅，怎么也动不了。

　　赵导，“快来啊。”

　　王清清，“你怎么不去？”

　　龙心嗫嚅，“我不敢。”

　　王清清“咦”了一声，用力把她往外一推。

　　龙心一个趔趄，离开自己的位置。

　　到底是怎么走上台的，过程她已经不记得了。

　　只记得每一步都踩得软绵绵。

　　当她最终站在舞99Z.L台中央，白雅亚旧照旁边时，所有人都见了她们的相似。

　　连白雅亚自己都愣住了。

　　赵导开玩笑道，“两位真像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姐妹。”

　　刘夕羽，“赵导，你乱了辈分了。小龙龙怎么能是白雅亚的姐妹呢，母女吧。”

　　台下有练习生随意接口，“失散多年的母女。”

　　这只是一个常见的网络流行梗。

　　然而，龙心整个人一凛，僵硬得不敢往白雅亚那边看。

　　可她心里，又有些小小的欢喜，像一串串小气泡，咕噜咕噜从心底里冒出来，仿佛可乐加了冰。

　　白雅亚眉眼弯弯，“是吗？不过可惜了。我只有白菁一个女儿。”

　　可乐的冰块没有了，气泡放走了，只剩下一瓶疑似毒药的黑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