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的红唇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轻轻一触，软的一塌糊涂。

　　季凌风无意中碰触上，手指好像被电了一下，又麻又痒，他眸光不知不觉变得炙热起来，喉结滚动，恍惚间觉得有些热。

　　是那种被火烘烤的热。

　　季凌风鼻尖悄悄冒出汗珠，久久后，在她唇上碰了一下。

　　江思淼受凉睁开眸，清澈明亮的眸子里浮着光，“你——”刚刚碰我唇了？

　　虽然是她故意嘟唇要他碰的，但他真的碰了，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贝齿咬上唇，她又道：“我——”

　　季凌风把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她手里，“既然你醒了，那你自己刷。”

　　说完，转身离开。

　　看上去，倒像是落荒而逃。

　　江思淼：……不是，你跑什么啊？

　　诶诶，回来。

　　回来。

　　季凌风没听到她的心声，很快溜走，没多久，隔壁卫生间传来水流声，好像有人在……

　　洗澡。

　　江思淼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心里一阵窃喜。

　　这是不是说明，哥哥对她也不是无动于衷的？？

　　-

　　吃早饭的时候，江思淼更加肆无忌惮起来，拿起油条要喂他吃，努努嘴：“啊，张嘴。”

　　季凌风征愣住，反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平时可不敢这么大胆，眼神对视都能把人看脸红，今天这是？

　　他问：“你还好吧？”

　　江思淼点头：“好，很好。”

　　她想留点什么。

　　哪怕一点也好。

　　顾不得心颤，手抖，撒娇说：“来嘛，张嘴。”

　　季凌风张开嘴咬了一口，眸光始终落她身上，眼底含着莫名的神情，让人无法读懂。

　　江思淼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喂食这件事情上，根本没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喂了油条，她又夹了一道菜，素炒西芹。

　　“来，再吃点。”

　　季凌风吃下的时候，嘴角粘了些汤汁，他拿起纸巾刚要擦，江思淼凑了过来，“我、我擦。”

　　她从他手里抽走纸巾，对着他嘴唇而去，擦拭的动作很轻，翘起的小拇指若有似无扫上他脸颊。

　　那一刻，颤栗感袭上来。

　　江思淼身体一颤。

　　季凌风垂眸问：“怎么了？”

　　江思淼摇摇头：“没、没事。”

　　原本只是想留个美好的记忆，在这一年里好好回味，没想到，最后还是破功了，面对季凌风，她永远做不到沉稳。

　　手无意识颤抖两下。

　　心跟着快速跳起来。

　　说话也变得吱吱唔唔：“我、我要走了。”

　　季凌风收起脸上的笑意，淡声回：“嗯，知道。”

　　江思淼：“你、你会不会忘了我？”

　　她眼底含着期翼，特别怕他说：会。

　　季凌风注视着她，没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紧张的、颤抖的，他摇头：“不会。”

　　江思淼脸上扬起笑，情不自禁握住他的手，“真的？”

　　季凌风点头：“嗯，真的。”

　　“那拉钩。”江思淼伸手小拇指，对着他晃了晃。

　　季凌风笑笑，把手送上去，和她的手指轻轻勾在一起，轻声叮嘱，“到了那里有事情的话，可以和我朋友联系。”

　　“好。”

　　“住的地方我给你联系好了，这是地址。”季凌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利签，上面的字迹苍劲有力，是他写的。

　　江思淼拿过，眼角隐隐变得潮湿，声音也带着鼻音，“……好。”

　　季凌风反手握住她，“我和那边的王主任关系不错，你这次去是在他的科室学习。有事可以找他。”

　　江思淼点点头，随后红着眼眶说：“给你打电话不行吗？找你不行吗？”

　　小姑娘泪眼婆娑的样子太招人心疼，季凌风心好像被什么捶了一下，隐隐发痛，他摸着她的头说：“好，当然好。”

　　“什么时候打都可以？”

　　“嗯，随时都可以。”

　　得到保证，江思淼破涕为笑，“你说的。”

　　季凌风和她十指相扣，声音轻轻柔柔，似是说给她听，也似是说给自己听：“对方是你，随时可以。”

　　-

　　下午，江思淼坐上了去C市的飞机，看着一望无际的星空，她想起季凌风说的话：对方是你，可以随时。

　　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深，伸手拿出项链，低头印上轻轻一吻。

　　哥哥，等我回来。

　　……

　　脱下冬衣换上春装，转眼到了4月，江思淼去C市两个月，这里的生活节奏很快，睁眼工作闭眼工作，每每下班时，累得都走不动路了。

　　柏芙梅还好，白天紧张工作，晚上有亲亲男朋友煲电话粥，一口一个心肝宝贝，提醒她注意身体，不能饿着，要白白胖胖的回来……

　　江思淼几乎每晚都要吃狗粮，从最开始的羡慕到后来的无所谓，渐渐的也习惯了。

　　谁叫她没男朋友呢。

　　谁叫某人比她还忙呢。

　　说好的随时打电话，从一天三次成了一天两次，接着是一天一次，两天一次，到现在三天一次。

　　江思淼惆怅地睨着天上的月亮，颤着眼睫想：哥哥在干什么呢？

　　彼时，季凌风刚进手术室，马上要进行一场大的手术，几个科室主任共同执刀，难度可想而知。

　　偏偏家属还不太配合，手术还没做，先在手术室门口吵了起来。

　　家产这东西，最能看清人情冷暖，孝不孝顺。

　　小护士嘀咕，老人有这群吸血鬼亲戚，真惨啊。

　　季凌风正在清洗手指，听到她们的议论，不知为什么想到了某个身影，她离开的时候湿着眼眶说：“要随时联系。”

　　可两个月过去，算起来，根本没联系几次。

　　有的时候是他忙，有的时候是她忙，时间总是碰不上。

　　季凌风摇摇头，心说：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

　　“我才不是没良心。”江思淼握着手机道，“爷爷，我最有良心了，是不是？”

　　江老爷子哼一声：“你说吧，多久没跟爷爷打过电话了？”

　　江思淼吐吐舌尖，“那不是人家在忙吗？”

　　这个二院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她连喝水的空都没有，打电话更是没时间，下班回到家，只想和床亲/亲/爱/爱，旁的什么都顾不上了。

　　江思淼道歉：“爷爷，是我的错了，我改。”

　　江老爷子也不是真生气，笑笑说：“好了好了，逗你呢。对了，你和季家那边联系过吗？”

　　江思淼回：“季伯母出国旅游了。”

　　“那季凌风呢？”

　　江思淼和季凌风在一起工作的事，江老爷子是知道的。

　　江思淼：“他太忙。”

　　江老爷子语重心长道：“知道你们年轻人以事业为主，但是淼淼啊，工作好不算好，所有好才算好。”

　　江思淼附和：“嗯，知道了爷爷。”

　　江老爷子：“对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告诉你啊，孙妈前几天去烧香，给你们算了一卦，吉卦，你和凌风啊，以后会幸福的。”

　　江思淼：“爷爷替我谢谢孙妈。”

　　挂了电话，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捞过靠枕一通蹭，蹭完打开手机按下了一组熟悉的号码。

　　想了好久，那边都没人接。

　　江思淼：……臭哥哥。

　　-

　　季凌风做手术的时候感觉身后有风吹过，他转身朝后看了一眼。

　　旁边护士说：“季主任怎么了？”

　　季凌风收回视线，摇摇头：“没事。”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凌晨两点才结束。

　　他换好衣服，回家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来电时间是：晚上八点。

　　进手术室不久打的。

　　季凌风的疲惫感在看到熟悉的号码时，烟消云散，布满血丝的眼底透过玻璃窗看了眼夜空。

　　繁星闪烁，特别好看。

　　那张稚嫩的脸不其然又浮现在眼前，她高兴的样子，哭啼的样子，翘着手指和他拉钩钩的样子。

　　还有泪眼婆娑的警告他，随时通话的样子，一幕幕慢速闪过。

　　他的女孩，在那里好吗？

　　季凌风很少有不理智的时候，他的人生都是规划好的，他要做的每一件事也都是深思熟虑的，从不存在突发。

　　只是清晨当他风尘仆仆地站在佳丽公寓门口时，才意识到，原来——

　　他也会有这一天。

　　因为某个人而迫不及待。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他身上，照见了他那张清隽的脸，脸色有些白，漆黑的眸子带着血丝，眼敛下方漾着青痕。

　　胡茬又悄悄冒出些许，没了往常的矜贵，多了一丝疲惫。

　　他仰头盯着上方，默默数了一下楼层，当初托朋友找房子时，特意叮嘱对方，最好十楼，太高，电梯容易有危险。

　　太低怕采光不好。

　　她整日在医院里难得见到阳光，休息的时候还是晒一晒的好。

　　朋友打趣他，不会是想金屋藏娇吧？

　　他笑着回：“是啊。”

　　朋友没料到他回答的如此直接，顺嘴说：“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结婚呢？”

　　季凌风淡声说：“我曾经也是这么以为。”

　　但是……

　　后来，遇见了那个想共同生活的人。

　　季凌风视线定格在某一处，嘴角上扬，升出笑意。

　　忽然，耳边传来声音，江思淼露出惊讶的神情，以为自己在做梦，用力揉了把眼。

　　“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