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权宦为我点朱砂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49章 害羞83
扶欢停了一下,她将心情整理好,回过头,问慕卿:“厂臣今日怎么来了毓秀宫?”她想到一个猜测:“是皇兄让你来的吗?”
现在的毓秀宫,不止是她出不去,连外人进来都要通过皇帝的手谕。
慕卿今日过来,想来是她的皇兄,存了让慕卿说服她的想法。
扶欢抬起头,看着慕卿道:“你会对我说什么?”
慕卿笑了笑,因为之前一直在为扶欢摇扇,他是半跪在扶欢榻前,此刻他半垂着眼,姿态是恭谨柔顺的。这样的姿态,最会让人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掌控在自己手中,最让人觉得放心的。
可是扶欢没有意识到,或者说,慕卿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的,她已然习惯。
他道:“臣要说的,那天生辰宴已和殿下说了。”
“那慕卿现在,是不是在违背圣命?”扶欢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过,定定地落在他眉间发上。而那个半跪在下首的掌印太监抬起眼,就恰好地碰到那视线。
他很喜欢这样,公主的视线,如果能一直在他身上,就好了。
慕卿的声音很温柔,他道:“殿下能帮我瞒下这件事吗?”
扶欢弯了弯眉,她唇畔的梨涡浅浅地印出来,可能满树棠梨盛雪,也比不上现在的扶欢了。她伸出手,轻柔地拂过慕卿的脸,食指虚虚地抵在他唇上。
“嗯,我保密。”
慕卿似乎被怔住了,而扶欢在说完之后,那食指屈起来,飞快地收回袖中。襦裙的袖摆并不宽大,似乎觉得这样也掩饰不了。扶欢将那只手背在身后。本应该也将头低下,当做刚刚那个举动只是寻常,可是今天,扶欢比以往更大胆了些,她就直视着慕卿,一点也不躲避。
所以,她看见了慕卿的耳尖一点一点泛红,像是薄薄扫了一层胭脂一般。
他却是先垂下眼,抿住了唇。
那传闻中心思歹毒的东厂督主,原来竟也有害羞的时刻。
扶欢笑着,也低下了头,不再看慕卿了。
掌印现在应该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道:“多谢殿下。”
那口清越的嗓音此刻稍稍有些低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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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屋中,慕卿手里握着那根玉簪,质地不算好,但颜色倒也算清透。
但那是经由扶欢的手,送给慕卿的玉簪。
“扶欢。”慕卿用唇碰触着这根玉簪,眼中的痴迷近乎粘稠,几乎到了病态的程度,“殿下。”他换了种称呼,喃喃地换着殿下。
“请你一直一直看着慕卿。”
“请你稍微喜爱慕卿一点。”
今日对他所做的事,她千万不能对其他人做。否则,他会杀了那个人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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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欢唤来晴晚,难得用十分认真严肃的口吻对她道:“往后厂臣若是来毓秀宫,不是重要的是,就回绝他吧。”
晴晚讶异地看着扶欢,唇张了张,似乎要说什么。扶欢却摆手道:“这是命令。”
公主从未这样说过话。晴晚低下头,只能应诺。
今日是最后一次了,扶欢对自己说,最后一次对慕卿亲近一点,放肆一点。她对慕卿永远硬不起心肠,所以以后,不见到他,就不会有那么多情愫产生。两情长久,若一方一直见不到一方,感情也是会断的吧。
她将要出降,不能再更喜欢慕卿了,不能将让皇兄发现她不想嫁人的原因是慕卿。
暖阁里,慕卿扶正帝王的冠冕,冠冕上殷红的组缨也被他一一捋顺。
皇帝近来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像是长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样,而他身边伺候的宫人,过两三日就有一个会消失。路总管曾偷偷和慕卿说,这样下去,怕是很快会被发现端倪。
路总管欲言又止的模样,好似他伺候的不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披着帝王皮的疯子。
“也只有在大人您面前,陛下才会冷静下来。”
慕卿转着手中的檀香手串,道:“这几日,多多让太医过来。”他又补充道:“每次太医在的时候,我都在。”
似乎也只有这个办法,皇帝这样的状态,除了叫太医,别无他法。
组缨从慕卿手中流出去,尾端还留恋地在他手中滑过。皇帝一直在按着额头,眉眼间俱是不耐和烦躁。慕卿微微躬下身,轻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皇帝没有回答。
过了有一会儿,路总管大着胆子,又轻声地叫了一遍皇帝:“陛下,到时辰了。”
这下,皇帝终于出声了:“传旨,朕今日——”
“陛下。”
燕重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他身旁的慕卿打断了。慕卿抬起眼,那双丹凤眼眼角自眼尾的弧度此刻看来竟显得分外凌厉一些,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柔和。
“陛下,前日的小朝会已经托病过一次了。”
皇帝看着慕卿,眼里的血丝凝起来,乍看过去,仿佛是眼睛发红的状态。路总管跪倒在地,这几日,皇帝这样子他见过太多次了,每次几乎都会有人丧命。
但是许久之后,他听到皇帝叹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起吧。”皇帝道。
他走到慕卿面前,把手伸向了一直躬身的慕卿。
“慕卿。”皇帝压着自己的声音,对慕卿道,“朕情绪不好。”
慕卿自己站了起来,他扶住皇帝的手,道:“朝会过后,臣请了太医过来。”
燕重殷知道,自己这个病症,请了太医也没有用,他那些横生肆虐的杀意与虐待欲、望,少了一个宣泄口,自然就堆积在身体里面,折磨得他憔悴不已。他的解药如今怀孕,解救不了他。
那些个宫女太监又太脆弱,玩过一次就没了生息。
“慕卿。”皇帝走得很慢,“让太医多开些安神的方子给朕,朕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慕卿看着地上一片一片的金砖,被宫人擦得很亮,能隐约看见走在上头的人影。他初入宫时也是这样,趴在上面一遍一遍擦那些金砖,擦到每一条缝隙都不留灰尘。
在那些金砖上,他看见了自己冷漠的眉眼。
“臣谨遵圣命。”
今日的朝会本应如皇帝所料一路无波无澜地结束,只要兵部侍郎不出来,说着梁同知闭门思过的三月之期已到,是否应将西北的兵权重新还给梁同知。
皇帝看着兵部侍郎,他记得他,上回慕卿去往西北,也是他在朝堂上发难,要严惩慕卿。陈家人都是如此,都同他那位已经躺在病床上,只能苟延残喘的五皇弟一样令人厌恶。
皇帝没有发话,在上头一遍一遍摩挲着手下的扶手花雕。
在这片安静中,另有一位臣子手执芴板出列了。在一众上了年纪的朝臣中,那一身浅青色的朝袍衬得那人更为青竹俊秀。如同满地落叶中,突然生出一脉青藤那么鲜妍醒目。
满朝中,单论外在的风华,大约只有慕卿能与他一较高下。
梁深从文臣的末尾走上来,举着玉质的芴板,同皇帝说:“臣有本上奏。”
他离得远,皇帝一时没认出他来,直到那清亮的声音在大殿响起,他才记起,那时今岁的新科探花,他为扶欢亲选的驸马。
“梁深。”皇帝记得他的名字,“你要奏什么?”
梁深躬身垂首,举着芴板的手却是直直的,一如他的风骨。
“臣赞同陈大人所言。”
这句话甫一出来,大殿上愈加安静了下来,皇帝摩挲着雕花的手停了下来,他看着梁深一字一字说出他赞同兵部侍郎的语言。
兵权旁落,西北一境若遇敌袭,便调动不了大量兵力,很可能延误时机。梁深的字字句句,俱是为大宣着想,很在理,也很让皇帝头疼。
那股躁郁的情绪又在横冲直撞,皇帝皱起眉,暂时没有说话。
一声轻掸袖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慕卿掸了两下琵琶袖,对着下面的梁深笑了一下,他的语调不疾不徐,甚至可以说是温和。
“不过当初的胡虏,是怎么让手握重兵的梁将军束手无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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