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顿了顿，又说：“殿下您觉得，有没有可能颜中将为了和南十字星的往来，押上了颜少爷？毕竟当年南十字星就派了沈遇给报告做手脚，想利用殿下您的信息素去毁了颜少爷。用至亲威胁，也算是南十字星的惯用手法。据说当年沈遇遇难，南十字星的人也杀了他的亲人。”

　　书房外隐约传出颜衡跟人通话的声音。

　　陆星泽看向门口的方向，最后问了一个问题：“这种分化，有可能停止吗？”

　　“一般来说，药物停止后，血液成分会逐渐恢复正常。半个月内你感觉不到他的信息素，就不会再有分化的危险。”

　　“那要是我能感受到呢？”陆星泽追问。

　　“药物停止还有分化症状，那就是百分百分化，不可逆了。”

　　江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他注射的，的确是普通的Beta血液成分临时转化剂，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否则，不但会导致快速分化，发情期也会比普通Omega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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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衡坐在客厅里，听见书房的门被打开，正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和陆星泽一起离开书房的江淮。

　　江淮有一张相当俊朗的面庞，轮廓带了几分冷锐，尽管自身的气质醒目，却不是一个会引人注意的人。对于掩藏自己的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看见颜衡，江淮出于礼貌点了下头，目光中不带任何多余的打量，就这么与他擦肩走过。

　　等人走后，颜衡才问：“刚刚那人是谁？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

　　“他是陆焕元帅的学生，也是江黎少将的独子，是工程学院的学生。”陆星泽说。

　　“江淮？”

　　“你知道他？”

　　“上回秦绪来找茬，听司纪说过了。好像沈晏青找过他辅导课。”

　　陆星泽微怔：“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这段时间。”颜衡说。

　　这段时间？陆星泽透过窗户望向江淮离开的背影，没有说话。

　　“对了，陆星泽你闻闻，”颜衡扯了下自己的军服，“我的信息素跟司纪谁更A？”

　　“你。”陆星泽回答得不假思索，唇边的笑容却淡了几分。

　　“跟林思楠比呢？”

　　“你。”

　　“跟季晚学长比？”

　　“你最A。”

　　“真的？”不是骗他的吧。

　　看陆星泽回答得干脆，连颜衡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Omega都对标记过自己的Alpha有依赖感。

　　陆星泽没有回答，却唤他：“颜衡。”

　　“干嘛？”颜衡发现，陆星泽最近总是这么一本正经地叫他名字。

　　陆星泽轻抿嘴唇：“能答应我几件事吗？”

　　“说来听听？”

　　“第一，”陆星泽的眼神里藏了几分少见的凝重，“不准用信息素挑衅Alpha，也不准去撩Omega。”

　　“……”吃醋？Omega的占有欲？

　　“勉强答应。”第一个有待商榷。上回体训课请了假，林思楠已经暗戳戳拿“不行”挑衅他好几次了，再不应战，老没面子了。

　　然而陆星泽就这么静静注视着他，连气氛都凝滞了。

　　颜衡不知道陆星泽今天为什么这么认真，最终看在他是Omega的份上，才点头：“答应就答应。”

　　陆星泽这才说了下一条：“第二，不准再注射Beta血液成分临时转化剂。”

　　颜衡明显一愣：“你知道？”

　　“无意中看见的。”

　　“行。”反正以后也不需要了。

　　见颜衡答应，陆星泽才稍稍放下心。在江淮的报告完全出来之前，这件事最好别让颜衡知道。以颜衡的性格，别说能不能接受这件事，万一去找颜朝晖……

　　不料下一秒，陆星泽就听颜衡说道：“我说……陆星泽，你给我提这么多要求，是不是也该有点表示啊？”

　　陆星泽垂眸看他：“你要什么表示？”

　　颜衡咽了下喉咙：“再……让我咬一口？”

　　他觉得自己对陆星泽越来越流氓了。

　　但陆星泽却丝毫不介意。

　　或许陆星泽也想被他……

　　陆星泽伸手触探到后颈，嘴唇的弧度柔和了几分，眼底却始终不见笑意。

　　“那你轻点。”

　　……

　　……

　　自从颜衡停止注射Beta血液成分临时转化剂后，陆星泽明显感觉到颜衡身上的信息素越来越淡。

　　就连颜衡自己都隐约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异样感有明显的缓解，皮肤的温度也不会再莫名其妙升高。

　　最重要的是，他发现自己又只能闻到陆星泽身上的柑橘香气，红酒的味道荡然无存。

　　就像是——停止了分化一样。

　　不会真的就停在这儿了吧？那他岂不是……不能继续咬陆星泽了？

　　他都在陆星泽面前放话说要标记他了。现在脖子咬了，临时标记也做了，这个时候说自己分化停了，岂不是跟性|功能障碍一样丢人？

　　让他去跟陆星泽说“我分化不了了，你找别人标记吧”？

　　或者“我上次逗你玩儿呢，其实你上次闻到的是香水”？

　　这种说辞，活脱脱像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但……要是陆星泽下次再发情，来找他标记，要怎么办？

　　颜衡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头发被他揉得一团糟。

　　就在这时，“咔”的一声，陆星泽回来了。

　　陆星泽一早得知江淮到访，就去了书房。这些天为了方便训练，他一直借住在陆星泽这里，自然发现了江淮隔三差五就会来找陆星泽。两个人不知道书房偷偷摸摸做什么，搞得跟偷情似的。

　　颜衡从没有多问过，一开始是觉得要给Omega足够的尊重和信任，等到头顶的颜色愈发不对劲起来，他才后知后觉。

　　江淮他，是个各方面都无比优秀的Alpha。

　　不过，要真是这样……他就有台阶下了。

　　要在被绿和不行里选一个，颜衡觉得，他会选前者。

　　于是颜衡深吸一口气：“陆星泽，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已经把台词准备好了——其实我说标记你就是口嗨一下，Alpha这种生物你懂的，遇上Omega容易不理智，你要是喜欢江淮或是季晚，就大胆去追，不用管我。

　　陆星泽看着他，语气认真：“正好，我也有话想问你。”

　　颜衡一怔，秉持着Omega优先的原则，谦让起来：“那要不……你先？”

　　周围忽然变得无比安静，他能感觉到，陆星泽今天也有些拘谨。

　　难道……陆星泽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

　　颜衡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甚至不由自主脑补起了一些尴尬的画面。

　　比如……

　　颜衡，你是不是不行？

　　再者……

　　颜衡，我想了想，你还没我的大，所以标记什么的，就算了吧。

　　要么就是……

　　其实我有Alpha了，他就是江淮，我们不是朋友，是情人。

　　颜衡吓得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不少。

　　他觉得陆星泽再不说话，他就要社会性死亡了。

　　就在这时，陆星泽收紧了手，嘴唇轻抿：“你的分化怎么样了？”

　　草！陆星泽是在关心这个！他果然记得自己承诺的标记，他当真了！

　　颜衡话到嘴边，撇了一下：“我……觉得分化得挺好的。”

　　然后他就看见陆星泽脸色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