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意致失笑，然后挨个在父子俩额头上亲亲，亲完后回去书房继续工作。

　　有些事，也该结束了。

　　*

　　路意致离开后，景时本来以为自己会很不适应，结果发现，好像根本没精力来想这些。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给嘟嘟讲故事，还没把嘟嘟给讲困，他自己倒是先打上哈欠了。

　　“爸爸。”

　　嘟嘟趴在景时胸口，仰着小胖脸看他，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景时强撑着眼皮看他，摸摸他的圆脑袋道：“嘟嘟，爸爸有点困了，你躺爸爸怀里来。”

　　小胖子一骨碌往他腰腹处一砸，这是他以前跟爸爸撒娇时惯常的动作，但今天景时却突然觉得小腹处一阵隐隐的疼。

　　他捂着肚子闷哼了一声，把嘟嘟吓坏了，举着两只胖爪爪张着嘴巴傻乎乎的。

　　“爸爸，爸爸。”

　　好在疼痛很短暂，很快就好了，这一出倒是把景时弄得清醒了些，他把嘟嘟抱到怀里，低头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

　　“嘟嘟，爸爸教你数数好不好？”

　　嘟嘟见爸爸没事，立刻恢复元气，努力地举着自己的爪爪给爸爸看。

　　“1，2，3……”

　　3后面的就不会了，还剩下两根短短胖胖的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办。

　　景时笑眯眯地帮他掰开：“4，5。”

　　“啊……”

　　来回教了几遍，嘟嘟就不干了，他把爪爪藏到怀里，在爸爸的胸口拱来拱去耍赖。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指指门的方向，“爸爸。”

　　“你想路爸爸了？”

　　路意致走了三天，这三天每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胖子都要问一次，不过景时也不敷衍他，耐心道：“爸爸出差去了。”

　　“飞飞啊。”

　　“对，爸爸坐飞飞出去了，过几天才会回来。”

　　嘟嘟有几架飞机玩具，所以一说飞飞他大概就想到了那些个小玩意儿，小眉头一皱，很困惑的样子。

　　景时一脸好笑地给他讲真实的飞机，本以为可以催眠他，结果小胖子居然越听越精神，大眼睛亮闪闪地，小灯泡似的。

　　景时：“……”

　　他都快困死了！

　　手机突然响起，景时还没反应呢，嘟嘟就小青蛙一样扑过去了，拿他短短的小手指一顿划拉，居然还给他接通了。

　　这个点打来的，基本上除了路意致也没别人，景时就由着他了。

　　“景时？”

　　熟悉的嗓音听上去依旧干净清越，刻意压低了的音调颇有几分撩人。

　　不知道是因为三天没见了，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景时的心狠狠动了一下。

　　但他没说话，只默默伸手过去按了免提。

　　路意致没听见声音，又喊了一声：“景时？”

　　嘟嘟似乎终于确定是爸爸，兴奋地抱着手机喊：“爸爸，爸爸。”

　　路意致的笑声清晰地传过来，“嘟嘟这么晚了还不睡觉吗？”

　　嘟嘟拍拍自己的小肚皮道：“爸爸，肚肚。”

　　房间里很安静，路意致应该是听见了，但嘟嘟的“肚肚”两个字说得跟他的名字差不多，所以景时也没开口拦着。

　　“嘟嘟饿了吗？”

　　小胖子晃晃小脑袋，又拍拍自己的肚子，这次居然还无师自通地撩开了自己的小睡衣，逻辑清晰道：“爸爸，肚肚，痛。”

　　景时：“……”

　　小胖子长本事了。

　　路意致语气立刻严肃了些，他直接跟景时说话：“景时，你不舒服吗？”

　　其实他第一反应是嘟嘟不舒服，但听嘟嘟说话挺正常的，反倒是景时一直没说话。

　　景时把头靠过来，笑道：“他刚才扑过来的时候压到肚子了，早就没事了。”

　　嘟嘟大概知道是自己的错，两只爪爪扭在一起，大眼睛里水蒙蒙的。

　　景时坐起身把他抱在怀里，低头在他脑袋上吧唧吧唧猛亲了两口，笑道：“咱家嘟嘟真乖，以后爸爸生病的时候再也不用担心了，有嘟嘟在。”

　　路意致也笑着夸了嘟嘟几句，小胖子没一会儿就被哄好了，笑哈哈地滚来滚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还要一周。”

　　“嘟嘟每天睡觉前都要问一遍，我都被他问烦了。”

　　“是吗？”

　　“是啊，小胖子可烦了，你赶紧回来吧。”

　　路意致含着满眼的笑意挂了电话，某人摆明了就是想他了，但拐弯抹角的就是不肯说。

　　片刻后，他又给薛心远打了个电话。

　　*

　　第二天，景时下班的时候，薛心远的车已经到了，并且十分贴心地抱着嘟嘟在休息室外等他。

　　大概路意致打电话的时候提过，所以薛心远一见嘟嘟就把他狠狠夸了一遍，什么好词都舍得用，简直快把小胖子夸成了全天下最棒的宝宝。

　　嘟嘟大部分都听不懂，但他知道爷爷是在夸他，小尾巴马上就翘到天上去了，怎么拉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景时无奈地走在爷孙俩旁边，他实在很想让嘟嘟笑得小声一点，虽然场合没问题吧，但真的好扎眼。

　　不过当着薛心远的面，他也不太敢说。

　　“肚子还疼吗？”

　　景时疯狂摇头，这父子俩真是，这么点小事至于宣扬得人尽皆知吗？

　　“一会儿吃完饭跟我回家去，你和嘟嘟还没去过我那儿呢，趁着路意致不在家，多住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