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赖瑶茫然的眼神逐渐清明，洛泽点醒了她，从一开始的画像就不对 劲，斯文男人自己没察觉，但以她的角度看，他的手像被无形中操控着一样把火把对准了年兽赤红的血瞳，之后众人就开始精神恍惚，也就是说从那时起他们便进入了幻境？她看向众人，却是毛骨悚然，他们目光涣散，缓缓往血河中走去，像是中了魔怔般，章立的腿已经迈进血水中，还在往河中心走去，斯文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神情呆滞。而年轻男人……？咦？他移动到河边迟迟没有动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难道他也发现了？

　　眼见那两个人要渐渐被河水吞没，赖瑶出声：“章立，这是幻觉，快停下来！”章立似是被震动，顷刻回过神停了下来，斯文男人撞到他的后背也清醒过来。他们的眼神终于恢复了清明。

　　赖瑶有所触动，“你们看到了什么？”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年轻男人先出声，他的声线很慵懒，一种难以言说的磁性，且又饶有兴味地望着她，“我看到出口就在河里，身体不受控制地想往出口靠。不过到一半我总觉得有些太过轻易就停下来了。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被迷惑？”男人狭长的凤眼略带凌厉地瞥向她。

　　赖瑶轻轻一笑，将方才凌乱的几绺发别于耳后，“你怎么知道我没被迷惑？或许从我们刚刚踏进这看到那画像时就是环境。”

　　话音刚落，满是零碎残肢的血河消失了，重新转为银色浑浊的水面。由于没有了火把，周遭一片漆黑，静的只有几个人的呼吸。斯文年轻人打开手电筒，照向周围，突然，他心里一个咯噔，顺着他的目光，众人也是一个哆嗦。那方才明明已经被卷入漩涡的两个女孩面面相觑，手指互相指着，呼吸急促，大口喘着气，俨然一副刚刚脱险的模样。

　　“你们……可能是假象，大家保持警惕。”章立转过头提醒。赖瑶却是缓步上前，不顾章立的劝阻和呼喊，径直走到了两个女孩面前。此时她已经能断定方才的一切皆是幻觉，两个女孩并没有死，看她们的反应似乎也是留有记忆的，她若有所悟地勾起唇角。

　　洛泽就站在她身后远远地望着她走向那两个女孩，又低垂着头怔怔地看着被放开的手，略长的刘海掩住了星眸里的晦暗难明，整个人融于黑暗之中。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我又活过来了。不对，到底怎么回事？”女孩中的一个又哭又笑，有些神神叨叨。另一个也是情绪久久恢复不过来，念叨着：“我明明已经被卷进去了，好可怕，我以为我死定了，有人，有人抓着我的脚！”

　　赖瑶不放过一丝一毫她们的表情，随后淡淡地开口：“你们的确没死，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罢了。”

　　见她开口，女孩中的一个想起方才自己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吐出的话语，再看赖瑶，有些不知所措，嘴里却是掩饰着什么，“都是幻觉啊。”略微松了一口气。

　　赖瑶在一边似笑非笑看着她欲盖弥彰，洛泽却是用一派天真的语气开口，唇角自然地上扬，“姐姐，方才虽然是幻境，可是每个人做出的动作和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呢。”他的笑靥极好看，说出的话却令女生的脸红一阵青一阵。

　　“你什么意思？”女孩面上有些挂不住。

　　洛泽瞥都没瞥她一眼，“我在说我刚刚对姐姐做的说的，都是真心的，我喜欢姐姐。”他只盯着赖瑶看，星眸毫无保留地满满地都是赖瑶的身影，炙热的情感快要溢出来。

　　女孩羞恼地没再说话，先前也是清醒过来觉得前面赖瑶的表现不容小觑，才想掩饰之前说过的话，却被一个npc反驳了。

　　“我也喜欢你。”赖瑶在洛泽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便退开了，只让他一个人听见。她呼出的气息倾吐在洛泽的耳际，痒痒的。他的两颊立时升起两朵红晕，耳垂那诡异地红着，他的心也在发烫，从心底腾上来的热烫的他人都哆嗦了一下，不过都无人可察。

　　另一个女孩看同伴吃瘪，不屑地撇撇嘴质疑赖瑶，“你说幻觉就幻觉吗？那么真实！真的有人抓着我的脚了，我感受到了。”章立也犹疑了，“难道从开始到现在都是幻觉吗？”

　　“这就要问最先的那个女人了，如果她还活着，就证明从刚开始进来就是幻觉。”赖瑶示意斯文男人把手电照向那副年兽画像附近。

　　手电筒的光打向墙角，众人皆是一震，女人的半截身体软软地趴在画像下，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没有丝毫生气，头颅也不见了踪影，与脖颈的连接处还在往外汩汩留着血液。

　　年轻男人缓缓地说：“看来不是所有都是幻觉，至少在这里不是。”声音慵懒而又随性。

　　赖瑶若有所思，那么洛泽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呢，又为何会提醒她。

　　章立皱着眉，“应该是年兽吃完人，又复活以后，我们便进入了幻境，看到了一些假象，其实都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走到这里了，我们也只能继续往前走了，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再去与蜘蛛女郎正面对上。”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众人附和之后打着手电接着往前摸索。斯文男人举着手电时而照着前方的路，时而照向侧方的墙壁。

　　鉴于年兽画像和血河在前，众人这次走在中间。手电筒照射的范围有限，最前边仍旧是漆黑一片。倏然，手电筒的光线打在右侧的墙壁上，又出现了几幅画像，一时之间，无人敢上前查看。

　　赖瑶和年轻男人率先走了过去，光线离的有些远，画像模模糊糊的，赖瑶转头对斯文男人说，“把手电筒给我。”一个套路肯定不会再来第二遍。

　　赖瑶拿着手电筒果断照向画像，竟然是一只人头蜘蛛身的变异品种，她仔细地观摩起来，年轻男人站在她身边也端详着画像，一时挨得有些近。而后，赖瑶招呼众人，“没有危险，你们来看看。”洛泽伫立在原地看着两人，手紧紧地收紧握成拳，面上却仍是笑着的，小跑着到赖瑶身边，“姐姐，上面画着什么呀。”他靠的她极近，闻着她身上的气味，有一种奇异安定的力量，才令他燥热的心稍稍冷却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