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一体”考试的前一天,她们拜托保姆照顾猫咪后,就请假登上了去C市的飞机。

　　不算上延误,Z市到C市的飞机通常只要两个小时,但阮语从没坐过飞机,过完安检在候机室等待时,不禁有些紧张。

　　“别紧张，以后我们会经常飞这趟线。”经常出差的温芸安抚她，“也就起落的时候耳朵会难受点，嗡嗡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有点潜在水里的感觉，但平稳飞行之后就没事了，你甚至可以补个觉。”

　　“我不睡。”阮语摩挲着手里的登机牌，“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呢，想拍点照片。”

　　“拍吧拍吧。”温芸连连点头，“正好你的位置挨着窗，随便拍！不过飞机上手机得关信号，你要是怕寂寞，可以提前缓存点视频或者小说看。”

　　阮语应了声，乖乖按照她说的，把自己还没看完的百合番剧、影视都缓存了一遍。

　　她本来只下了够看两小时的量，结果航班延误了半小时，干脆塞上耳机，边看边缓存，权当打发时间。

　　温芸只是好奇地瞥了眼她的屏幕，就被她强行塞了一只耳机，“你也看。”

　　“……”看了一阵子，温芸终于明白，究竟是谁给单纯的主角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虚拟的一切都不许学！”她赶紧提醒阮语。

　　“为什么？”阮语转过脸，诧异地看向她。

　　“因为虚拟是理想化的现实，很多事情虚拟可以办到，但现实办不到。”温芸难得跟她板起脸，“比如不可描述的某种药，再比如一个拥抱就面红耳赤……”

　　“可是现实办得到呀！”阮语却截住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我试过，你的反应很诚实。”

　　温芸：“……”

　　她压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丢人而不自知，但被阮语这么一说，脸已经不自觉地红了。

　　-

　　飞机抵达C市时，已经是下午快三点了。

　　温芸拨着接机司机的电话，边把早已预订的酒店名称报给她，边帮阮语拉着行李箱找机场出口。

　　开春后的天气不免还要发生几次“倒春寒”，冷风吹得她缩紧脖子，跟司机约完地点就挂了电话，问阮语：“你冷吗？冷的话我们换个地方等车。”

　　“没事，我不冷。”阮语摇头，顺势把双手放在她手背上，“我的手还热着呢。”

　　去酒店放下行李后，二人稍微吃了点东西，又马不停蹄地赶去考场踩点。

　　C财的校园特别大，建筑风格有点偏欧式，相似的圆顶建筑很多。要不是温律提供的那个学姐学长小群事先提供过详细地图，温芸觉得她们绝对要迷路。

　　她们租借了校门口的自行车，刚骑到半路，就遇上下课，一批批学子从教学楼里涌出，她们很快就融入人群，与他们逆行。

　　“真羡慕他们！”温芸忍不住感慨。

　　大学四年恐怕是人成年后最自由的时期，在这期间只要没被长辈或师长强制要求，不管发展什么兴趣爱好都可以，可以大胆地做许多事，爱想爱的人，也可以与三五好友周游全国各地。

　　“我们很快也能成为被下一届羡慕的人。”阮语接过话。

　　她们的考场已经提前清空了，几个志愿者正在收尾，闲聊着等待老师过来宣布解散，见到她们，忙热情地上来打招呼。

　　“是新学妹吗？”

　　“打算考哪个专业啊？”

　　“语言文学在我们这里其实算冷门专业，不过耐得住寂寞想要深耕的话，前途也是光明的。”

　　“金融系有好几位又帅又有家境的学长，新生晚会和学生会招新的时候也会露脸！如果你们会才艺的话，记得要好好表现哦！”

　　二人礼貌应答着，但对于最后一句话，不等阮语开口，温芸就满怀歉意地对学姐说：“不好意思呀，学姐，我们都有对象了。”

　　那学姐顿时一脸震惊，还想说什么，就被身旁的朋友拉住。

　　“那就祝你们都能和对象考进来呀！”拉住那人的学姐笑容灿烂。

　　等她们踩完点回到下榻的酒店，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温芸洗澡时，阮语仍在看缓存的番剧。听到水声停止，她放下手机悄悄走近，轻轻叩了叩半透明的玻璃墙。

　　“怎么了？”温芸问。

　　“以后我们的公寓……能不能找带这种玻璃浴室的？”阮语小声说，话音刚落，自己先红了脸。

　　温芸差点在浴室打滑，在心里埋怨了给主角推百合剧的贺笙一通，轻咳一声：“可以，但周边不一定有。你喜欢这种？”

　　“也……算不上喜欢。”阮语的声音更轻，“就是觉得朦朦胧胧的，大概会比较好看。”

　　“你可别被电视剧骗了！”温芸啧了声，“光好看又碰不着人，怪没意思的。”

　　阮语还不是很理解她的意思，不太高兴地应下。

　　不过等她也洗漱完，坐到大床上看着近在咫尺的心上人时，脑中灵光一现，顿悟了。

　　因着平时的睡觉习惯，这天晚上温芸还是把少女抱在怀里入睡。

　　结果后半夜她被热醒了，听见少女嘀嘀咕咕说着梦话，整个人八爪鱼似的往她身上贴，缠她。

　　温芸好歹是个成年人的灵魂，开灯一看就懂了，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开了房间的冷空调，调到不会冻着她们的温度，再关灯睡下。

　　第二天谁也没提起这事，各自洗漱备考。

　　直到结束“三位一体”，回到Z市老宅的那天晚上，阮语像往常一样关灯前，特意俯下脸凑到温芸耳畔，伴着吐息轻声说：“那天我又做梦了。”

　　温芸瞬间觉得自己麻了耳朵，佯怒着把她挪走，“毕业前不许再提了！我是不会给你机会的！”

　　少女就笑着熄了灯，在她身边躺下，乖乖的什么也没做。

　　四月选考的日子来得很快，一切流程都和去年十月一样，由于少了英语学科的考试，这三天相对来说轻松些。

　　选考刚结束，就有人把选考科目的书和复习资料撕了，痛快地扔了满走廊，还因此被年级主任叫去严厉批评了一顿：“这还只结束了一个阶段，可把你兴奋得上蹿下跳！语数英全上140了是吧？！”

　　而分班的时刻也在不久后到来，阮语不出意外被分去了实验班，一起去的还有林琦琦和苏曼莹。

　　好在独立划分出的实验班距离九班最近，下课之后，温芸总借着上厕所的机会去实验班找阮语，每回过去，不是见她在安静地做着数学题，就是看她翻阅厚厚的六级必背英语词汇。

　　——她甚至已经在为大学的英语科目做准备了。

　　“新环境还适应吗？”过了几天，温芸回家后问。

　　“适应。”阮语点头，“不过，苏曼莹在分班之后，突然就和我疏远了，主动把座位换到离我非常远的地方，也不来找我说话了。以前我们虽然是前后桌，但她平时都会主动和我说话。”

　　温芸想起苏曼莹是原文里阮语唯一的朋友，尽管那时苏曼莹因为听说的各种黑料选择远离阮语，但这辈子散布谣言的人应该全被她们警告和处理过，怎么也能出现类似的走向？

　　“她现在跟什么人走得比较近？”温芸问。

　　阮语认真想了想，“好像跟邵奇彬走得近，可邵奇彬的成绩在实验班是吊车尾呀……”

　　“噢，邵家少爷。”温芸了然，“她应该是恋爱了，至于疏远你么……恐怕是怕你在身边，会分去邵家少爷的注意吧。”

　　“为什么我会分去注意？”阮语不明白，“我们明明已经公开出柜了呀！”

　　“我们又不是结婚领证了，也没宣布脱离温家。”温芸摊手，“铁了心想和温家结盟的豪门，还是会把我们放在考虑计划内的。”

　　她顿了顿，提醒道：“既然苏曼莹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也不要因此伤心难过了，专心复习吧。有什么事这不是还有琦琦吗？”

　　事实不止一次向她们证明，苏曼莹这个朋友并不可靠，也不仗义。

　　林琦琦并不知道这事儿，阮语也没打算告诉她，生怕她一生气就去找苏曼莹吵架，只是悄悄跟她增加了平日里的交流，渐渐也愿意在温芸不在场的情况下，跟林琦琦两个人去书咖或上厕所了。

　　在语数英三门高考大科目的循环复习中，C财“三位一体”的录取名单终于公布。

　　作者有话说：

　　第二更来啦！明天大概能正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