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听到的就是乔砂砂最后四个字——“别上台了”。

　　【噗嗤，这话说得。】

　　【？别上台了？作为导师就这样跟练习生说话？出道很高贵吗？没准这些练习生出道后比她还火呢，猖狂什么。】

　　【哈哈哈火药味好浓，我就爱看这个。】

　　顺手怼回去后，乔砂砂没兴趣去找开口的人，便直接找了把椅子。

　　她坐在了教室前方的正中间，看着一脸战战兢兢的练习生们。

　　不少人都有些心虚地低着头，她的目光也就对上了唯一挺胸抬头的那个人。

　　——方惜。

　　弹幕里看到镜头给到了方惜，顿时也激动起来。

　　【啊啊啊这不是我们人间富贵花方姐吗！？今天也好好看。】

　　【不愧是安城小公主，穿的衣服就跟别人的不一样，真好看。】

　　【喊什么方姐啊，你们喊房姐算了。做她的粉丝是能让她分你们一套房吗？】

　　方惜像是感受到了镜头的注视，自信地笑了笑。

　　这一笑，顿时引来弹幕上的一阵舔屏，足以见她人气多高。

　　刚刚开播不久，方惜已经成了《少女的名义》节目中的人气选手。

　　原因无他，她家里太有钱了。

　　她的父亲是安城地产的老总，也就意味着整个安城有一半房产都属于她家。

　　这样的家境刚一被爆出来，就引来了不知多少人的关注和质疑。

　　但偏偏这位方大小姐的各方面综合实力还算不错，颜值也在线，很快就招揽了一大批的粉丝。

　　乔砂砂眯了眯眼，难怪有底气跟她杠起来。

　　在她的记忆中，昨天是第二次公演选歌排练的第一天。

　　节目组给了一批歌单让选手们选，一般来说，也要参考导师意见。

　　只不过她这个导师，着实有些没话语权了。

　　按道理来说，第二次公演一般都是展示自己的好机会，不少人都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歌曲去展示。

　　而偏偏方惜一开口，选了一个最难用唱跳舞台呈现的摇滚朋克歌曲——《逆流而上》。

　　“我觉得这首歌的立意真的很好，既然来到这里，就要表达一些我想要表达的东西。”方惜当时的借口她至今还记得。

　　而方惜也不愧是众人簇拥中成长起来的孩子，不一会就说服了其他练习生。

　　唯一坚持的只剩下乔砂砂。

　　然而方惜却一直坚持，前一世的乔砂砂虽然无奈但也在顺着她们的来。

　　在离公演仅剩三天的时候，这场表演理所应当地受到了所有导师的批评。

　　方惜醒悟过来，终于松口换了曲子。

　　只不过，这自然已经来不及了，乔砂砂甚至不知道对方甚至因此记恨上了自己。

　　毕竟，这次公演失败之后，方惜可是在采访里把这结果归结为和导师的矛盾，而其他人甚至也不曾反驳。

　　乔砂砂想到这里，表面上却依旧是温柔笑着的模样。

　　“今天早上我没来，大家练习得怎么样了？”

　　她的目光轻轻扫过所有人，不少人都低下了头。

　　方惜皱着眉，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犹豫：“您没来，我们还是遇到了不少问题的，正好请教您一下。”

　　言下之意，显然把遇到的问题没能解决归结给了她。

　　乔砂砂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们开始。

　　还没等音乐响起，一男一女倒是先推开了门。

　　“哎呀呀，我们没打扰你们吧。”

　　人还没进来，许离儿的笑声倒是响了起来。

　　“我今天头一天来，就想着拜托清然哥带我四处转转，正好看到你们在练习，能进来吗？”许离儿一边问，一边毫不客气地走进门来。

　　一片“导师好”瞬间此起彼伏起来。

　　跟随她身后走来的人正是任清然，他朝着练习生略微颔首，最后把目光落在了乔砂砂脸上。

　　“那就坐吧。”乔砂砂让人又拉来了两把椅子。

　　许离儿这边已经跟练习生们打招呼起来。

　　“今天上午我在外面看你们排练，就觉得这舞台一定巨炸，好有个性的样子。”许离儿亲昵地拍了拍身旁练习生的肩，“真好。”

　　简单的几句话，就让房间里原本有些紧张的空气一扫而空，练习生们纷纷笑了起来，看样子也轻松了不少。

　　【呜呜这种气氛真好，果然像离儿这种人才是一个好导师。】

　　【等一下，这个战队的舞蹈……我记得非常阴间，大家快跑啊。】

　　直播弹幕上，不少人都在夸赞许离儿有多么的敬业，为数不多的警告全都被忽视过去。

　　而乔砂砂只瞥了她一眼，笑而不语。

　　“开始吧。”

　　寒暄一阵之后，音乐响起。

　　开始起舞的瞬间，面前的三个导师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弹幕上充满了一堆省略号和感叹号。

　　【难怪昨天乔砂砂反对她们选这首曲子呢，谁知道是这么阴间的一东西？！】

　　昨天开始直播的时候有些晚，给她们的镜头也不多。

　　所以观众们只看得到乔砂砂和方惜在争执选曲，却不知道究竟选了什么。

　　那时候弹幕上的不少人还在责怪导师的手伸得太长，纷纷站在了方惜那一边。

　　谁能想到居然会是这种东西？！

　　乔砂砂的坚持没错，这歌本来就不适合日韩风格的舞台表演。

　　整个歌曲以高音和rap为主体，女孩们一会嘶吼一会高声尖叫，听得人耳鼓膜都要震破。

　　编舞虽然是由专业的编舞老师来负责的，但此刻看来她们自己也插手了不少，现在看来就如同群魔乱舞。

　　偏偏练习生们全都一脸兴奋，结束的时候一脸热切地望着他们。

　　“你们能先告诉我，为什么要选这首歌吗？”

　　看身旁的两人都沉默着，任清然便先开了口，审视的目光砸向了每个人。

　　“这首歌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经历，但其实也是每个人的经历，那就是追逐梦想时每个人都在逆流而上，而不能循规蹈矩。”方惜开了口，借口跟之前如出一辙。

　　“我来到这里，不光是想要出道，更是想要借这个舞台表达些什么，毕竟这是艺术，而艺术是有他们自己的意义的。”

　　这话一出，反而让任清然原本准备好的话无法说出口。

　　反倒是一旁的许离儿红了眼眶。

　　瞬间从包里抽出一张纸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许离儿缓缓开口：“你们说得对，我们在这里就不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们就是来玩艺术的！”

　　【……这就有点过了吧，要不是刚才亲眼看了那表演，我还真信了。】

　　【装。】

　　【真情实感懂不懂啊，我家离儿本来就是情感充沛的那种人，肯定是想起了之前当练习生的苦日子。】

　　任清然嘴角抽搐了一下，望了一眼一旁悠然自得的乔砂砂，忍不住把问题抛了过去。

　　“砂砂，你怎么看？”

　　正在冷眼旁观表演的乔砂砂：“……”

　　怎么又找她背锅。

　　既然被cue到了，她自然不好再缄口不言。

　　乔砂砂笑容，语气温柔且真情实感：“唱得不错……”

　　“殡仪乐队一定很喜欢这首歌。”

　　瞬间，弹幕被哈哈哈哈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