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原来如此。

　　“嘤嘤嘤？”那这样一来不就得修炼了？

　　沈逢安本以为没什么，仔细一想，却是整只狐愣住了。

　　“以后偷懒不得。”凌尘垂眸冷冷看着他。

　　“嘤！”是不会！

　　沈逢安凶巴巴地反驳，虽然知晓凌尘听不懂，但对方听不懂是一回事，他有没有反驳又是另一回事。

　　“睡吧。”凌尘想起昨夜沈逢安的挣扎，心想睡梦中都挣扎成那样，醒着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嘤？”什么？

　　沈逢安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凌尘，可刚“嘤”一声，便被凌尘点了一下眉心，整只狐啪的一下倒下去，陷入了沉睡。

　　凌尘收回手，深深看了这个不省心的徒弟一眼，又凝聚灵力张开手，按在了雪狐身上。

　　这一回不知为何，沈逢安挣扎得比上回还要狠一些。

　　凌尘皱眉，敲了一下沈逢安，给他下了个定身术，这才算是安分一些。

　　大抵是因为沈逢安安分了一些，这回要更加顺利，也更快一些。

　　凌尘收回灵力，解开沈逢安的定身术，站起身就要走。

　　可那明明应该在睡梦中的雪狐，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衣摆，阻拦着不让他走。

　　凌尘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喜欢被打断，不喜欢改变计划。

　　他阴沉地转头，想训斥沈逢安一番，却发现床上雪狐不知何时变回了人。

　　一头披散的白发，紧闭的眼睛上是颤抖的白色睫毛，薄薄的嘴唇总是苍白异常，好似病骨一身。

　　而那身上瞧着也没几两肉，瓷白皮肤是让人羡慕的滑嫩，白到几乎叫人觉得夜里发光。

　　更让凌尘只想挪开眼的，是这具身体……不着寸缕。

　　可凌尘不可能帮沈逢安穿衣服，这小雪狐明显还操控不好灵力，兴许现在穿上半夜又变回雪狐了。

　　他又不能放任不管，兴许往后小徒弟都能维持人形了呢？

　　凌尘眉头紧皱，扫了沈逢安一眼，瞥见那左手手腕的红痣，眉头更是紧锁。

　　他用灵力扯来被子，盖到沈逢安身上后，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只是，回到房间的凌尘心中总想着那颗红痣。

　　他记得……原先那位小徒弟可没有这颗红痣。

　　－

　　沈逢安醒来时，并不知道自己昨夜短暂地变回了人形。

　　他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扯了被子盖。

　　原本狐狸一身毛，沈逢安睡觉都是懒得盖被子的。

　　而且不方便，他盖着盖着整只狐都钻进里面了。

　　沈逢安从被子里钻出来，用爪子扯了扯被子，想把被子叠好，却整了半天都还是皱皱的。

　　他苦恼地坐在床上，盯着被子看了一会儿，还没接着努力呢，便听见了凌尘冷冷的声音。

　　“还在做什么？”

　　凌尘的声音从沈逢安身后传来，吓得他一激灵，猛地回头却发现屋子里根本没有凌尘的身影。

　　“嘤？”人呢？

　　沈逢安疑惑地歪了歪头，想起头一回凌尘这般与他说话，似乎是出现在镜子里。

　　他转而朝镜子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嘤？”师尊？

　　沈逢安一怔，整只狐往好不容易叠好的被子里钻去，缩在里边瑟瑟发抖。

　　“是传音。”

　　“再不出来滚去幽潭洞。”

　　凌尘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吓得沈逢安又是浑身一抖。

　　但碍于凌尘的威严，他还是不敢接着待在床上，只能焉了吧唧地往被子外挪去。

　　到了广场上，沈逢安远远就看见凌尘负手而立，背对着自己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起了吓吓他的心思，小心翼翼往凌尘身后爬。

　　结果沈逢安刚刚靠近，还没有动作呢，便与突然回头的凌尘四目相对。

　　非常恐怖……

　　沈逢安吓得四肢一软，整只狐啪的一下往地上趴去，脑袋顺势往手上埋，以看不见就是没有来催眠自己。

　　“去修炼。”凌尘的目光冷冷落在沈逢安身上。

　　“嘤……”这就去……

　　沈逢安委屈巴巴地转身，朝着离凌尘最远的角落爬去。

　　他才不要离这个冷面阎王那么近。

　　“回来。”凌尘皱眉。

　　“嘤？”干什么？

　　“不修炼了？”凌尘说话间，手中灵力已捏着雪狐的后颈将他提了回来。

　　“嘤？？？”你到底要干嘛？？？

　　“为师教你。”凌尘见雪狐满脸抗拒，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

　　“嘤！”才不要！

　　沈逢安气呼呼的，但隐约又记得似乎是有这回事。

　　他停下挣扎的动作，歪了歪头，对上凌尘那双漆黑星眸。

　　一定有这回事。

　　否则凌尘怎么会是这幅表情。

　　而且，据他所知，凌尘并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

　　“想起来了吗？”凌尘冷声问。

　　“嘤……”想起来了……

　　这时，沈逢安突然想到。

　　凌尘又听不懂他说话，他回答什么其实也都是嘤。

　　那……那他说凌尘坏话也不会被听到咯？

　　沈逢安眼睛一亮，整只狐都不再焉了吧唧的。

　　“又想做什么？”凌尘掀了掀眼皮。

　　凌尘很想告诉小徒弟，其实他心中想什么都几乎写在了脸上，别人想猜不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