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奶糖完整版+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0章 盛宴(四)28
“是呀,我是故意让陈导坐到旁边的。”唐樘垂着眼,抿了抿被亲过的嘴唇,“我也是故意要带你来的。”他得寸进尺地拉上陆予行的手,“阿行,你并不是真的想放弃吧?”他看着陆予行,语气带着不可置信,“你那么喜欢演戏,怎么会随便放弃呢?”
陆予行的手臂还有些发抖,但面上已经恢复如常。他握住唐樘的手,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我已经说过,我不感兴趣。”他没什么表情,“新戏试镜要去你自己去。”
唐樘的手在身侧垂落。他微微握紧指节,表情隐忍。
“阿行……”他靠在陆予行身上,低吟般地呓语,“对不起,我不应该擅作主张,以后再也不会了。”
陆予行听到他道歉,心中不忍。
“下次别这样了。”他抬起不住发颤的手臂,轻轻搂着唐樘的脊背。“走,回去坐好。”
两人回到宴会厅,新一轮的舞曲已经过半。唐樘脸上依旧是泛着红晕,被陆予行揽着肩膀带回座位。
“怎么了?”万介有些担忧地拍了拍他的背。
“没关系的,”唐樘摆手,看了一眼陆予行,“有点喝多啦。”
他说着,顺势靠上了陆予行的肩膀,闭着眼睛开始打盹。这样一来,陆予行也没法再起身去别处,只能在这儿坐着,和陈谷洲聊天。
陆予行低头看了一眼刚保证“再也不会”的某人,认命地揽过他的腰,将肩膀借给他当枕头。
“看得出,唐樘跟你关系很好。”陈谷洲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摇了摇手里的酒杯。“小陆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父母都是医生。”陆予行简短的回答。
“哦,我还以为你和唐家是世交。”陈谷洲有些尴尬,“第一眼见到你,就觉得你气质出众,不像是一般的实习娱记。”
万介插嘴道:“那可不是,他是这批实习生里最靓的啦。”
两人仰头大笑,留陆予行夹在中间,勉强弯着嘴角附和。
宴会进行到晚十一点,总算是渐渐冷清下来。
众宾客纷纷敬酒,和唐宏达告别。万介本来就身体不好,没待多久就告辞离开。陈谷洲见他走了,于是匆匆给了陆予行一张工作室名片,后脚出了宴会厅。
原本喧闹的人群渐渐都散了,拉小提琴的乐手也从一侧的高台上下来,匆匆下班。
“唐樘。”
陆予行晃了晃他,发现这人早就睡着了,脸蛋搁在他的肩膀上,微微有些变形。唐樘被他晃得有些迷糊,平眉微蹙,哼哼两声便又睡了过去。
他实在是醉的厉害,就算将人唤醒,陆予行也不能确保他还有力气走到车库。
就在陆予行斟酌要不要将他抱出去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那道冷冰冰的声音。
“把他叫起来。”
唐锐泽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他看着靠在陆予行肩头酣睡的唐樘,沉声道:“要你办的事情一个都没办,你要气死我吗?”
睡梦中,唐樘的身子微微一颤,将陆予行的胳膊抱得更紧。
“你凶他干什么,”陆予行有些不悦,抬头盯着唐锐泽,“他喝醉了,叫醒也走不动。”
唐锐泽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扫过,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起来,”他用同样的口吻命令陆予行,“我抱他去车上。”
周围只剩下几个唐宏达和新娘的亲属,唐樘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爱撒娇的小孩,自然不会有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他弯腰过来,手掌握住了唐樘抱着陆予行的胳膊。
“别碰他。”
唐锐泽的手靠过来的一刻,陆予行有些恼怒地伸手挡开。他伸手捞过唐樘的膝弯,一把将人抱起。唐樘有些不安,醉眼朦胧地半睁着眼,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一米七五个头的男孩子,被他抱在怀里居然没多少分量。陆予行突然想到那天电话里听到的内容,唐锐泽对唐樘的运动量严格苛责,相比日常饮食也管得很严。他想到这里,不禁怒从心头起。
陆予行替唐锐泽感到庆幸,如果他正巧是在自己发病的时候前来挑衅,这位未来的唐氏珠宝董事长说不定会当场挂彩。
他的动作有些激烈,唐锐泽被他挡开手的一瞬有些愣怔,而后他收回手,颇为好奇地打量陆予行。
“怎么?”唐锐泽板着脸,原本俊毅的脸有些阴沉。“陆先生好像对我很有意见?”
“您这么矜贵,这种体力活还是我来干比较好。”陆予行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唐樘身上,抱着他起身。他回头看着唐锐泽,眼神凌厉,“而且,您的弟弟是个二十岁的成年人,您还是让他早些脱离严格的家庭教育吧。”
说完,他将外套往唐樘脸上拉了拉,抱着人走了出去。
陆予行径直出了世纪酒店的大厅,走进车库。
车钥匙在唐樘的上衣口袋里。陆予行谨慎地将钥匙掏出来,打开车门,将唐樘放在后座。他的动作很平稳,唐樘没被弄醒,躺在后座继续睡觉。
他坐进驾驶座,熟练地发动这辆白色保时捷。
车前灯在昏暗的光线中亮了一下,将站在车前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
不出意料,唐锐泽站在窗外,抬手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
“知道香檀道怎么走吗?”他淡淡地问。
陆予行没动,警惕地盯着他。
“陆先生。”唐锐泽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这是我的车。”
两人隔着车窗对视片刻,陆予行猛地将门打开,下了车。唐锐泽刚打算跟他挥手再见,就见他一把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陆予行将唐樘扶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走吧,我送唐樘回家。”
唐锐泽面色铁青,咬肌紧绷。他心中有火,却也忍气吞声地将车开出车库。
保时捷离开昏暗的车库,驶上港湾道。夜晚的港城灯火璀璨,平地而起的高楼里亮着灯,人群如同蚁群般在各自的小方格子里忙碌。街边的车站灯牌前站着等夜班车的路人,偶尔有些灯红酒绿中的女子,穿着超短裙,蹲在路边抽烟。
陆予行望着这个生活了四十年的拥挤都市,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或许他应该离开这个带给他太多纷乱回忆的地方,同父母一起去别的地方生活。若是那样,他说不定能多给父母尽几年孝,或许还能认识一个不错的伴侣,像唐樘一样可爱温柔。
想到这里,他低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唐樘,有些好奇。
“唐樘为什么要回国?”他有些突兀地问。
正在开车的唐锐泽微微一愣,从后视镜里瞥了陆予行一眼。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
“唐樘为什么回国。”陆予行重复一遍。他也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唐锐泽的神态,发现他双眼出神般看着前方,眉毛微蹙。
“不知道。”唐锐泽语气平静,对陆予行的敌意也不再显露。“他在法国学的是珠宝设计,这次擅自转学回来,唐嘉朗把他骂了一顿。”
陆予行微微挑眉。他记得阿临跟他说,唐樘在国外学的是表演。
“对了陆先生,”唐锐泽微微向左打方向盘,驶上立交桥,“你有随身戴怀表的习惯吗?”
陆予行沉吟片刻,仔细打量他的表情。
“这是上一辈人才有的习惯。”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您为什么这么问?”
“随口问问而已。”唐锐泽笑起来。
他微笑时一边嘴角上扬,看上去有些不怀好意。
陆予行默默地看着,总觉得唐锐泽和唐樘并不是亲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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