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妥协，万仟还有别的办法吗？已经没有了呀！

　　浑浑噩噩的，万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霍永森的办公室的，Ivy在楼上接他，似是早就知道谈判的结果，嘴巴连珠炮似的报出今天安排的行程。

　　“上午的彩排已经错过了，你拿着剧本先熟悉一下，虽然是十拿九稳的试镜，也别弄得太难看，丢了霍总的脸……”

　　Ivy的职业素质很强，也很用心地在带万仟，同期在万仟身上花的精力比手底下那些大红大紫的明星还多。

　　万仟握着手中厚厚一沓的剧本，面露苦笑，还没进剧组就拿到剧本的，那是有一定实力的明星才有的特权，他这后台走得真是……明目张胆啊！

　　如果不是真心热爱演员这个行业，万仟不会只身北上，并且坚持了八年之久，可这次就算得到了主役的机会，万仟心底一点喜悦感都没有。霍永森就像压在他身上的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

　　霍永森这三个字，承载着他将近十年的感情和黑色的恐怖，越靠近他，越嗅到死亡的恐惧。

　　在服刑的时候，万仟无数次地疑问：霍永森不爱他了吗？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他呢？

　　渐渐的伴随时间流逝，疑问变成了：霍永森爱过他吗？信任过他吗？

　　十年呐，就是养一条狗都会有感情吧！

　　指尖不自觉地用力，纸张被捏得扭曲发皱，肩膀忽然被走过的人撞了一下，万仟抬头，成群结伴的男女从他身边走过，谈论着等会吃什么的问题，这才发觉，现在已经是午饭饭点了。

　　电话突然响起，万仟认得薄青的号码，他手忙脚乱地接起来，话筒里冰冷的女音传出：“丰凯大厦凯旋餐厅华尔兹，半小时内到。”

　　简洁得让人无语的命令，不过薄青也没有过万仟回答的机会就挂了电话。

　　看着传出“嘟嘟”声的手机，万仟自嘲道：也是，不过是个被包养的戏子，有什么拿乔的资格，所以没有必要听他的回答。

　　依稀印象中，薄青到他入狱之前都没有结婚，万仟觉得，薄青这样办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的女强人才适合霍永森，而他，一个演戏的暖床人，霍永森从来不缺给他挣影帝影后的人，更不缺比他更有姿色更有情趣的暖床人，有没有他都是一样的吧！

　　所以，当年很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泄愤的炮灰了。

　　薄青照顾到万仟是新人，所以给了他有余裕的时间，她向霍永森汇报：“霍总，已经根据您的要求安排好了。”

　　但是霍永森没有维持平时的习惯，把桌面上的文件批完才去吃饭，听了薄青的汇报立刻放下笔说：“我现在过去，有点饿了。”

　　薄青眼皮一跳，心底预估了个时间，倒也不显慌乱。她安排的时间是有富裕的，从公司去餐厅车程是十分钟，万仟不会不知道要提前到的道理，霍永森从准备到出发也需要点时间，那边应该没问题。

　　“快点。”霍永森面无表情地催促道。

　　薄青控制住表情不把差异表露出来，是她低估了万仟对霍总的影响力，换作是洽谈数亿金额的交易，霍总也没有如此急切的。

　　面前的文件白纸黑字是一点都看不进去，满脑海都是那个苍白凌乱，被他逼迫到角落里去的男人。

　　真可爱啊，那个男人。

　　第5章 迟到

　　伴随着分秒的流逝，薄青脸上寒气冻成了霜雪，她和霍永森踩着她给万仟的时间到了，但是现在过了二十分钟了，连万仟的人影都没见着！

　　霍永森脸色如常，他在来之前还叫着肚子饿了，但是坐在这儿这么久了却没有让人起菜。

　　一道身影从门口出现，他被门口的侍应生拦下了，薄青对门外侯着的侍应生说了一句话，男人才得以放行，进入高级贵宾包厢区。

　　望着万仟气喘吁吁的样子，薄青狠狠地皱了下眉，她还来不及让万仟整理仪容，霍永森发话：“进来。”

　　万仟一推开门就给拽了进去，木门狠狠地关上，把薄青堵在外面，霍永森霸道地封住万仟的唇，本来就没喘过气来，被这么一堵，胸腔起伏得更加厉害，脑子缺氧得快要窒息了，他挣扎推拒着，却被霍永森把双手扣在自己的头顶，完全无法阻止唇舌之间的侵犯。

　　直到霍永森感觉满足了，松开钳制，万仟的腿发酸发软，还是霍永森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才不至于跌倒。

　　可是对于万仟来说，他还是宁可摔在地上也不想和霍永森贴的那么近，这个男人依然是那么霸道，做事不容他有拒绝的余地。

　　霍永森细细打量着怀里的男人，男人的脸和耳廓都很红，被他吻得发抖缺氧的模样让他十分满意，要是男人更加主动一些就更好了。

　　“起菜。”这一句话当然是对门外的薄青说的，刚才万仟被撞到门上狠狠掠夺的动静不小，万仟被薄青那双平静无波的眼一扫，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

　　即使和霍永森交往了十年，在外人面前做亲密的动作仍让万仟觉得羞耻。

　　精致的菜肴像流水一样端到桌上，那分量别说他们两个人，就是再来十个人都没问题。

　　好浪费！

　　万仟是个节俭的人，曾经他没少数落霍永森，后来每次这吃饭，霍永森都把餐牌推给他让他点菜。但句感叹被他生生止住，因为嘴唇上传来的异样麻木感提醒着他的身份，一只被金主包养的金丝雀。

　　可能不是那么贴切，哪有那么大块头又灰仆仆的金丝雀呀！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夹菜。”霍永森一直在观察呆愣愣的男人，欲言又止的眼神简直太好猜了。

　　“啊？哦！”万仟终于反应过来，伺候起他的金主，内心忐忑不安。

　　万仟夹菜时衬衣袖子缩了上去，手腕一下子给霍永森抓住，吓得手指又抖了一下，差点把筷子扔掉了。

　　“怎么搞的？”平静的语气，却有风雨欲来的味道。

　　蒙了一下，万仟他自己都没发现手腕上有五个手指的淤痕，他喏喏了半天没说上话。

　　这是他迟到的原因，原本万仟打了计程车来餐厅，结果前方塞车，正好瞧见一位老人在地上摔倒了，一群人围观没人帮忙，他下车帮老人叫了救护车，但是老人一直抓着万仟的手不放，等到救护车来了才撒了手。

　　前方堵车严重，万仟才不得不跑过来，最终还是没赶上约定的时间。

　　“救人、堵车，都不是要我等你的理由……”霍永森把将男人扯得往前一倾，满意地看到对方被欺负得欲哭无泪的模样，才接着说，“不要忤逆我，不许逃避我。”

　　万仟定住想要躲开放在他大腿上的手，明明怕的要死，想立马逃离这个另他感到窒息的空间，但是裤子上明显的反应就像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他也很恨自己的体质，该死的敏感……

　　“吃饭吧！”

　　本以为霍永森会在房间里做，没想到一转身放开了他，只有万仟湿润发红的眼眶和不正常的裤裆证明刚才被狠狠欺负的事实。

　　万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结果低头看见汤盅里躺着豆子形状的肉块时，“哐”一声打翻了炖汤，也不管撒了自己一身的汤汁，趴到桌子下面拼命干呕。

　　那是猪腰，猪的肾脏。万仟想起了那颗从他身上活生生割出来的，沾着他的血的肾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