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玉把她放在琉璃台面上，扣住她的后颈唤了声：“小妖精。”

　　温涵曦身体一颤，胳膊抵在两人间，“真不能再来了。”

　　她腰都要断了。

　　贺明玉笑笑，趁机偷了个香，声线拉长，“今天先饶了你。”

　　言下之意：晚点继续。

　　温涵曦：……

　　你都不累的吗？

　　她没敢问，怕惹来他新一轮的“尝试”。

　　-

　　梳洗化妆用了一个小时，到了贺家老宅时，刚好十一点，没请太多的人，只是亲朋好友简单聚聚。

　　贺明玉临进门时接了通电话，温涵曦没等他，带着礼物进了门。

　　佣人见状急忙迎上来，恭恭敬敬说道：“少夫人好。”

　　温涵曦点点头，沿着石子路朝前走去，远远听到客厅里传来谈笑声，她侧眸看向佣人。

　　佣人说：“是亲家姑娘和亲家老爷。”

　　直白点，是温慧和温父。

　　温涵曦眉头轻蹙，又松开，没什么表情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好一会儿了。”佣人含笑说，“亲家小姐真是人美心善，哄得老爷和夫人很开心。”

　　人美心善？

　　呵。

　　温涵曦挺挺胸，提着裙摆上了台阶。

　　“伯父，您真是越来越年轻，说您四十都不为过。”温慧勾唇笑笑，“还有伯母也是，咱俩要是一起出去，大家肯定会说您是我姐姐。”

　　“哈哈。”贺夫人笑出声，“小慧这嘴真甜，亲家你有福气啊。”

　　温父放下茶杯，谦虚道：“小慧这孩子确实不错，听话懂事，又乖巧。可惜的是贺家只有明玉一个儿子，要是他有个兄弟什么的，我还想和您做亲家。”

　　“说笑了。”贺夫人开怀笑两声，“我们家啊，有曦曦一个就够了，小慧这么乖，肯定要找更能配的上她的人。”

　　“贺家的孩子不行，都被惯坏了，可不能让小慧受委屈。”

　　贺夫人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努努嘴，“喝茶，喝茶。”

　　“温兄，来。”老贺总端起茶杯。

　　温父看了温慧一眼，满脸堆笑地说：“请。”

　　温慧听到这，嘴角露出嘲讽的笑，下一秒，她放下裙摆，推门走进去。

　　笑声戛然而止。

　　温慧扭头看向后方，视线落到温涵曦身上，眸色微变，刹那间又恢复如常。

　　她站起身，徐徐走上前，像女主人般招呼道：“曦曦来了，怎么这么晚？”

　　温涵曦含笑睨着她，眼底盛满笑意，“晚吗？”

　　贺夫人笑笑，“不晚，不晚，曦曦整天忙工作，能来我们已经很高兴了。”

　　她摆摆手，“曦曦，坐妈这。”

　　贺夫人是真疼温涵曦，见到她后，脸上的笑容就没下去过，拉着她的手不断问：“累不累？”

　　“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只顾着嘘寒问暖早忘了站在几步外的温慧。

　　温慧背对着他们，脸色沉如暗夜，眸底闪过一抹冷凝的光，不过她掩饰的很好，转身时，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浅笑。

　　“曦曦，真是好福气，能遇到伯母这样的婆婆。”

　　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好羡慕啊。”

　　她故意这样说，为的是能引起贺夫人的注意，谁知贺夫人所有心思都在温涵曦身上。

　　温慧说的什么她根本没听到。

　　“曦曦，王婶煲了你爱喝的汤，一会儿多喝些。”贺夫人说。

　　温涵曦柔声回：“好。”

　　老贺总在一旁笑笑，“温兄，看见没，这娘俩只要一见面，根本没我们什么事。”

　　温父皮笑肉不笑道：“曦曦能嫁进贺家是她的福气。这孩子啊，被我惯坏了，什么都不会做，你们要多担待。”

　　明面上看是他谦虚的表达意思，实际上，他就是那么认为的。

　　温涵曦连温慧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

　　当初要是嫁进贺家的是温慧该有多好。

　　温父看向温涵曦，眼神渐渐变淡，突然觉得，温慧之前的提议可行。

　　只要她进了贺家，温家肯定比现在要好，温氏集团也不会破产。

　　温涵曦接过佣人手上的礼物，走到老贺总面前，“爸，生日快乐。”

　　老贺总笑着接过，“好好。”

　　温慧插话，“曦曦你送的什么呀？盒子看着挺老旧，难道是旧物？”

　　兴风作浪的人，一刻也闲不住。

　　温父轻咳一声，“曦曦，今天是你公公生辰，你这是从哪搞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这孩子，越大越不懂事。”

　　温慧：“爸，您别怪曦曦，她只要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用心挑礼物，不像我，几个月前开始准备。”

　　温慧茶言茶语说了一大堆，看着像在劝，其实是在点火。

　　温父和她配合着演双簧，天衣无缝，让人直想怕拍手叫好。

　　温涵曦没理会他们，没眼弯起，脸上笑容淡淡：“爸，您打开看看。”

　　老贺总打开，盒子里放着一副画卷。画卷展开那刻，温慧脸色绿了，本以为温涵曦忙着拍摄没时间挑选礼物，没想到她选了个最合适的。

　　老贺总有收集古董字画的爱好，温涵曦送的是一副名画，千金难求。

　　老贺总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曦曦，谢谢你，爸爸很喜欢。”

　　转头对温父说：“温兄，你养了一个好闺女。”

　　温慧的脸像是乌云过境，黑沉沉的。

　　她被气死了。

　　温涵曦没看她，乖巧回：“您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当然喜欢了。”贺夫人走上前，笑眯眯说，“你要是给贺家添个宝宝，我和你爸啊，更喜欢。”

　　温涵曦红着脸没说话，眼角余光瞟到了温慧，只见她手指搅着衣摆，看上去心情很差。

　　温涵曦对她露出挑衅的笑。

　　温慧更气了。

　　但碍于贺家人在场，她只好忍着，视线飘忽间落到外面，有道颀长的身影徐徐走来，她嘴角噙笑，轻柔说：“明玉。”

　　这个称呼按照身份来说并不合适。

　　贺夫人和老贺总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温涵曦。

　　温涵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很想知道贺明玉会怎么做？

　　贺明玉对着温父轻点了下头，像是没听到温慧的话，径直朝温涵曦走去，握住她的手，声线极柔道：“手好冰。”

　　温涵曦怕冷，一到冬天手脚冰凉，今天还算好的，不是太凉，她缩了下手指，眼神示意他松手。

　　贺明玉温柔睨着她，眼底的光悉数照耀在她身上，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的手放到了自己风衣口袋里，然后才缓缓抬起头。

　　当着所有人的面，低沉说：“温小姐，请叫我贺总。”

　　贺总是外人对贺明玉的称呼，透着疏离和敬畏。

　　温慧听后，身体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脸色也变得很苍白。

　　牵强说道：“明玉，你——”

　　贺明玉掷地有声道：“叫我贺总。”

　　“贺、贺总。”温慧怯怯叫了声。

　　温父一脸难堪，想发火可是又不敢，只能忍着。

　　这时，佣人走来，“夫人，午饭好了。”

　　贺夫人站出来打圆场，“走，不聊了，吃饭去。”

　　饭间，贺明玉不断给温涵曦夹菜，贺夫人高兴地想，她是不是快要当奶奶了？

　　好。

　　真好。

　　温慧食不知味。

　　温父强颜欢笑，心里不断骂道：曦曦，这个臭丫头，他一定会给她好看！

　　温涵曦的好看还没到，温慧的先到了。

　　饭后，大家坐在客厅里品茶，温涵曦不小心弄脏了手指，贺明玉见状起身去找纸巾。

　　他前脚离开，后脚温慧也跟着离开。

　　温涵曦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也站起来，“妈，你们聊，我去楼上拿点东西。”

　　温慧几个步子走到贺明玉面前，吞咽下口水：“明、明玉。”

　　贺明玉脸上再无一丝笑容，整个人仿若从冰窖里来，冷着眉眼重复：“温小姐是不是耳背？”

　　“嗯？”

　　“叫我贺总。”

　　“明玉，咱们的关系应该不用这样称呼吧。”她移动了下步子，手缓缓伸出来。

　　贺明玉居高临下睨着她，森冷说：“咱们有关系么？”

　　温慧瞧了眼左右，见没人来，心一横，大着胆子道：“明玉，我喜欢你。”

　　贺明玉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沉，深邃的眸子像墨染，说出口的话宛若剑一样，狠狠扎向她的心。

　　“喜欢我？”

　　“你也配！”

　　温慧颤着唇：“我……”

　　贺明玉：“滚——”

　　“噗。”后方的温涵曦轻笑出声，“不好意思，打扰了。”

　　贺明玉也不找纸巾了，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耳垂，轻飘飘问：“好玩吗？”